他这个学生,不止学习要教,为人处事也得好好教才是。
枝头的燕子拉开了春的序幕。当刘巍思从家里的窗户向外望见枯枝上的绿芽时,当庄遂平不知不觉地脱下外衣里面厚重的毛衣时,当柏阅冬走在路上便隐隐约约地闻到花朵甜美的香气时,四月就叽叽喳喳地来临了。
严先生办的学术会议是学院四月最大的事,几乎所有能干活的人都被叫来帮忙了,但刘巍思三人却坐在会场里躲懒,偷偷地讨论着来参会的人。
柏阅冬指着一个老先生道:“遂平,上次我给你那个书,就是那个穿蓝衣服的老先生写的,你等会要去跟他打招呼吗?”
“可以吗?不认识,会不会尴尬?”
“没关系啊,感觉大家本来都不认识,来了就认识了。”
庄遂平点点头,环视一圈,眼尖地抓住了纪慎。纪慎正和一个六十来岁头发花白的学者聊天,满面笑容,温和得让人陌生。只是,纪慎的身边,还站了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
“阅冬,你看,那是谁啊?”
“不认识哎,刘巍思,你看一下,纪老师旁边跟着的是谁?”
刘巍思定睛一看,道:“是纪老师的学生,研二,他第一个研究生,就是遂平的师兄嘛,遂平你不认识?”
庄遂平不知怎么的心里一空,有点慌慌的:“老师没跟我说过。”
刘巍思有点奇怪:“我也不知道纪老师怎么想的。不过这种场合,老师们是会带自己的学生去见人的,阅冬,秦老师没叫你?”
“叫了,我才不去!”柏阅冬刚说完,余光便瞟到秦昭阳和几个他不认识的老师说笑,似乎是提到了他,几人的视线都往这边看了过来,秦昭阳眼中更是隐藏不住的高兴。柏阅冬心中得意,给了秦昭阳一个骄傲的小眼神,秦昭阳笑着摇了摇头,由着他去了。
柏阅冬回过头,问刘巍思:“那你呢?你怎么不去?”
“我师兄师姐那么多,用不着我,我晚点陪老师去吃饭就行。”
“对啊,这个会要开两天,肯定很多招待活动。”柏阅冬扭头,“遂平,纪老师怎么说?”
庄遂平迟钝地应了一声,半晌才道:“我不知道,老师他没有跟我说。”
原本并没有什么期待的,但是听了同伴的话,庄遂平心里硌得慌,原来这种场合,老师们要带着学生出席的,原来老师们会提前安排好学生参加招待活动的,原来老师们和学生之间是要有这么多联系的,但是这一切,他和纪慎之间都没有。
正尴尬着呢,易堂生却往这边来了,几人都站起来叫师兄好。易堂生朝他们点了点头,冲刘巍思道:“我要去校门接个人,你去陪着老师。”
“哦。”刘巍思应了一声,还没跟同学说呢,柏阅冬便挥了挥手,让他赶紧走了。
只剩下两个人,庄遂平的失落更重了,柏阅冬想安慰他,又不知该如何说,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道:“你那个师兄是什么来头啊?”
庄遂平闷闷地摇头:“我不知道。”
“走,去打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