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渡是被摇醒的,不是被人摇醒,而是整个身体,甚至是床都在摇。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视线有些朦胧,等到视线聚焦,他才发现他又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这个房间没有窗,光线只能从门口透进来所以比较昏暗。
一直摇摇晃晃的让舒渡有些恶心,
即使只是很轻微的摇晃,他依旧控制不住想吐,可是肚子空空,也没有什么可以吐的。
他的腿缠着绷带,已经没有那么痛了,
在床上他已经可以控制地很好,所以他想下床出去看看。
冷白色的脚这么多天第一次下床,
接触到地面的时候舒渡已经迫不及待起身,他扶着床边的桌子,大半个身体的重量压到桌子上。
那双过于细直的腿,虽然在轻微颤抖,但总算是站了起来。
舒渡简直喜极而泣,立刻放开桌子就要走。
迈开腿的一瞬间另一只承受全身重量的腿骤然传来剧痛,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去。
正当他以为自己要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时一双手接住了他,
他没栽到地上,栽在了一个宽阔的胸膛里。
这个胸膛绣着他熟悉的鹤纹。
“哥哥,怎么这么不小心。”
谢渊的声音像一坛醇厚的酒,飘飘然响在他耳边,带着成熟男性的气息向他靠近。
舒渡感觉自己耳朵痒痒的。
“我只是想出去看看。”
谢渊把自己的手臂借给舒渡撑着站稳,今天他没穿白衣,而是穿了一身暗蓝色的外袍,比较低调,细看才能看出华贵。
“哥哥想出去起码也得把头发束好吧。”谢渊低笑。
舒渡挠挠头:“可是我不会束发。”
“我帮你。”谢渊眼睛发亮。
他半推半拖把舒渡拉到椅子上坐下,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梳子,手指穿插进如墨般的长发中,仔仔细细梳理。
谢渊微凉的手指有时会碰到他的脸颊,脖颈,每一次碰到舒渡身体便绷得僵硬。
耳珠残留的疼痛,窒息的感觉,头皮拉扯的痛觉,荒唐的身份,无一不在提醒舒渡这个乖乖巧巧为他束发的弟弟有多危险。
他不是乖顺的狗,他只是把利爪藏了起来。
在一个这样的人左右,最好能足够了解他,才可以避免不经意间碰到他的雷区。
可是除了冷冰冰的文字,他好像并没有多了解谢渊。
“我们在船上。”舒渡首先开口。“要去哪?”
谢渊从衣袖里掏出一枚玉簪,拨开发丝插进盘好的发髻里。
语气有些怀念,又有几分晦暗低沉。
“回家。”
“回仙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