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祁被金丹长老困住受了内伤,
这三天一直困在锁灵阵里,
等到紫鸢回来破了锁灵阵,他便知道到大事不妙。
紫鸢回来了谢渊必定也回来了,
可他们本不该这么快回来的,唯一的解释就是暗室里的舒渡出了事。
扶祁不明白为什么舒渡要拼着这副破败的身子出来,让慕容月磋磨。
当他进入谢渊的房里请罪,
见到一身内伤跪在冰天雪地里整整三天的舒渡时,甚至以为他死了。
他的身体几乎没有一点儿血色,
膝盖皮肉全都溃烂外翻,两条细腿正面的皮肤也全部成了糜烂的肉,整条腿变成紫褐色,
地上裤子的碎片上几乎都粘有从他的腿上带下来的烂肉。
如果说以前的舒渡只有病气,
那么现在的舒渡浑身都萦绕着一股灰败之气。
他的头软绵绵地垂在谢渊胸膛,嘴唇皲裂,头发沾满了雪,
雪又被温暖的屋子融化变成了水,把他的头发变得湿答答的,脸颊上粘着好几答湿透的青丝。
谢渊紧紧抱着他,
常年一片寒霜的血眸中竟然全都是恐慌,
他好怕,
怕怀里这个人像雪一样化了,
那时他又要去哪里找他。
这个在他还是低贱的小倌时给他温暖的人,
这个教他修炼,教他识字,予他救赎,世上唯一对他好的哥哥快要死了,
他快要死了啊!
谢渊赤红的眼眶里翻滚着毁灭一切的暴戾和癫狂,
底下的医修战战兢兢,
他们身边已经有两具医修的尸体横陈了,他们实在怕这个已经疯魔了的龙渊君会大开杀戒。
扶祁不怕,他跪下去向谢渊请罪:“师尊,扶祁没用,没有完成您的嘱托。”
扶祁说话声越来越小,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床上死死抱着舒渡的谢渊。
师尊在哭?
这是扶祁有生第一次见到他那冷血冷情的师尊流泪。
谢渊像一个无措的孩子般崩溃大哭,将舒渡死死按在怀里,企图用自己的体温暖化他。
舒渡的呼吸像一片羽毛一样轻,仿佛下一刻就会断,
谢渊不敢想象他的呼吸断掉后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大概真的会疯吧,
没有哥哥的世界也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他要杀光害了哥哥的人,全都杀光!都该死!
谢渊血瞳里流出滚烫的血泪。
“哥哥,他们说你的膝盖废了,以后都走不了路,没关系以后渊儿来当哥哥的腿。”
“哥哥,是渊儿不好,渊儿错了,渊儿不该把你一个人放在血雨阁的,渊儿应该时时把你带在身边。”
“哥哥,对不起,渊儿忘了,你从来都是这般心软,
别人的生死哪比得上你一根手指头,渊儿不应该布下能让你打开的禁制的。”
“哥哥,别丢下渊儿,求你了,渊儿只有你了,哥哥,你看看我好不好,你看看我。”
“哥哥,我把他们都杀了好不好。”
“哥哥……”
“哥哥……”
舒渡意识混沌,谢渊的声音隔了一个屏障,似近似远,很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