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如果朝朝一直在这,要么是广川堂办事不力,要么是这孟府另有隐情。
若是后者,藏神女藏了六年,这孟府的心思就昭然若揭了。他自己或许忘了,孟朝也被他藏了十多年。
六年前他没保护好她,六年后,他绝不允许同样的事再次发生。
不过现在时机未到,还不能贸然带走她。
孟津朝能明显感受到对方的呼吸有些急促。并且他好像没有要伤害自己的意思。他究竟是谁?
“朝朝,等我。”温柔好听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最后又落下一吻。
只是这次是在唇角。
感受到对方要走,孟津朝瞬间睁眼,找准时机拉住他的手腕。语气带些凌厉,“你是谁?”
沈时至没有回头,拳头紧握着。
这时,门外的春桃听见了声音,敲门小心询问:“二小姐,您没事吧?”
孟津朝没回答她,她静静地盯着面前人,用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听到的声音警告他:“转过身来,不然,我叫人来了。”突然,男人趁她一个分神,从窗户逃了出去。
无人应答,春桃的声音不免带了些焦急:“二小姐?”
“无事,不必进来,只是在做梦而已。”
既然二小姐都这样说了,春桃算是放下心来。
孟津朝到底是没能看到那人是何模样。不过想来,他来了第一次,还说让她等着他,那定然会来第二次。以后,应当在枕头下放把匕首,防身用。可惜,之前那把或许早就丢了。
这下想睡也睡不着了。
整个下午,沈时至都在孟府,在暗中偷看着孟津朝悠闲的到处晃来晃去。大部分时间是在花园的桃树下,摇着躺椅静静赏花。
其实孟津朝心思一团乱麻。她分明记得自己是死了的,为什么会到现代,又死了,又回到了这里,并且还过了六年。
这孟怀青又是为什么说自己是他女儿。孟津朝心里清楚,不是,因为根本就不像。
她当时在皇宫待着就是为了不被杀害,结果还是被发现了。
这孟府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还是说,他们知道自己的身份,故意将自己养在这?
她是死了,又不是失忆,自己根本就没见过孟怀青。
还是对孟府了解的太少了,至少要知道他们对她是什么心思。可别到头来,她成了小绵羊,把她养肥了再杀。
一转眼,已然到了戌时。沈时至就这样在这里看了她一下午。用了晚饭,孟津朝打算睡觉了,她在猜想今晚那个青衣男子会不会来。所以,她拿了一把簪子藏在了枕头底下,至于匕首,待她有时间寻个趁手的。
殊不知这一切的小动作都被在暗处的沈时至看的一干二净,沈时至无奈一笑。
夫人这是在防着自己吗?好伤心。
同样,沈时至也想到了,朝朝匕首不在她身边,等有个时间再给她带来。
沈时至爬到屋顶上,掀开一砖瓦,看着她躺下,手却一直塞在枕头底下。
他会自投罗网吗?不会,也许会。
但只要夫人想让他自投罗网,他保证不跑。
孟津朝迷迷瞪瞪的,躺在床上,困意来袭。算了,爱来不来吧。
睡着了。沈时至将砖瓦复位,轻声溜进她屋子,再次静静地欣赏她的睡容。这六年太久了,久到现在他都分不清这是不是虚幻的。
“朝朝,明日见。”他不想走,可是,他还有事要做。
广川堂。
沈时至漫不经心地躺在榻上。
“说吧。”
江沐低下头,恭恭敬敬地向他主子讲述他今日广川堂查到的所有。
“孟府是在半旬前将夫人接回来的,而且,孟府与天梵谷有联系,孟怀青师从观南居士,而夫人的爹娘也师从于观南居士,孟怀青大概是从观南居士那里接回夫人的。中间肯定与天梵谷谷主脱不了干系。天梵谷谷主孟江行是夫人的兄长。夫人于十几年前走丢于天梵谷。孟江行也找了十几年。”
那十几年朝朝一直在皇宫,他手伸再长也不敢伸到这来,更何况,他将她一直藏着,怎么可能查得到。
“这就是你们查的?”
江沐心底战战兢兢,“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