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是见到了,明玉妆对他始终淡淡的,态度客气而疏离。
这些日子,萧意却很少去明府了。明玉妆的心里又有些说不上的失落,今天特地找了个理由出门。果然还是撞见了,可萧意完全没有注意到她。
明玉颜说:“这就奇怪了,我看意哥哥每次都是故意在街上等姐姐,就为了能和姐姐说上一两句话。今天这是怎的了,竟然就这么冲过去了?“
明玉妆:“好了,今天出来很久了,我有些乏了,先回去吧。“
明玉颜看着姐姐一脸的失落,脸上露出得意的笑。
到府门口,他飞身下马,眼中闪烁着怒火。几个大步冲进去。看她果然被人绑着,跪在地上,瞬间感觉心中的那团火噌地就冲上头。
他几步上前,给禾儿松开绳子。又仔仔细细看了她身上,并没有血迹,也没有受伤的痕迹。小心扶起她问:“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受伤?“
禾儿看他的神色,害怕他又要发作,故作淡定地安慰他说:“我没事,真的没事。“
萧宏操起一个茶盏,向萧意砸了过来,大声呵斥道:“逆子!你终于敢出现了,国公爷家的公子,被你打得躺在床上,至今起不了身。“
萧意不屑地说:“哟,还没看见你也在这啊。哦,我是动手了,不过那也只能怪他自己学艺不精,怎么能奈我下手太重呢?”
萧宏怒不可遏:“国公爷都找上门来了,你整天不学无术,游手好闲,还在外面闯下这样的大祸!若是国公爷家的公子有个三长两短,我看你怎么收场?!”
萧意:“这不有你吗?有什么收不了场的。那个老匹夫若是不甘心,可以来与我单挑。咱们签下生死状,单挑一百回合,若他胜了,便取我命去补偿他儿子;若他自己也技不如人,死在我手里,那也怪不得谁。”
说罢,不再搭理萧宏,自顾自牵着禾儿就往外走。
萧宏被他气得半天说不出别的话。燕云拉了拉萧宏的手,对萧意说:“意儿已经到了要谈亲事的年纪,不能再这般顽劣。这些劣迹传到太后耳朵里,怕是指不到一门门当户对的好亲事。眼下,明家两位好姑娘,都还待字闺中。京城有多少名门贵少都巴望着。”
燕云是懂得拿捏这继子心思的,寥寥数语正中七寸。
萧意也不甘示弱,停住脚步,转身笑笑说:“听说,我四皇叔看上了明家的大姑娘。”
又看向他父亲说:“那你把明家二姑娘也求娶了,正好为我们萧家延续香火。”
萧意向来行事嚣张,无法无天。与父亲和继母的关系更是剑拔弩张。此言一出,屋子里一片寂静,燕云脸色都白了。
萧宏显然是被这个儿子气狠了,手都在轻微颤抖。父子关系一直形同水火,拿这唯一的儿子毫无办法。
很快,燕云就恢复了脸上的笑容,语气温和地说:“来人,把世子身边这个魅惑主上的贱婢拖出去杖毙!”
禾儿一惊,没想到刀锋这么快就转向了自己。
萧意立刻抽出腰间佩剑,指着燕云:“你敢动她一下,我让你今天走不出这个院门!”
燕云神色不变,淡然说:“你这是要弑母?”
萧宏拍案而起:“逆子,把剑放下!”
禾儿看着萧意的表情,目光阴沉凶狠,感觉他已经接近疯狂的边缘。她怕他真要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她按下他的手,挡在他的面前,凑在他耳边轻声:“没事啦,他们动不了我,我是你的人,与他们无关。燕云只是想激怒你,别上她的当。相信我。”
转身又恭敬地对萧宏和燕云行礼:“民女拜见二殿下与王妃。不知道,民女何罪之有?首先,魅惑主上纯属无稽之谈,民女与世子只是君子之交,并无苟且之事。民女确有卖身契在世子手中,但这与王妃又有何干系?民女卑微,但按我朝律法,民女的生死并不由王妃说了算。国公爷家的事,世子自会处理。七尺男儿,顶天立地,敢作敢为,必不连累父母高堂。”
说着,把萧意的佩剑插回剑鞘。对萧意笑着说:“殿下多日未归,想必也刚得知国公爷家的公子病得如此重。这就去看望旧友,也属人之常情。”
禾儿拉着萧意往外走。萧意只是看着她,刚刚嗜血的神色已经消失,像一个孩子一样乖乖地跟着她走。
燕云一时语塞,又拿捏不住萧意。毕竟不在王府,也不能就这么众目睽睽之下砍了这丫头。此时,见萧宏已近暴怒,只得作罢。
从萧意进来,燕云的侍女霍兰嫣的目光就未曾移开。那个扯着她裙子叫嫣姐姐的小男子汉,已经长成了真正的男人。这般俊秀好看,还是这么玩世不恭。可他的目光,却未在她身上有片刻停留,他眼里的担忧和无限温柔都在另一个女子身上。
如果,他们曾经有过曾经,那如今,留在过去的人只剩她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