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不管她现在是不是,只要她嫁进吴家的时候不是,就可以了。我来帮姐姐安排妥当。”
萱玥:“时间紧迫,在殿下回来前,这事得成了。”
燕云拉起萱玥的手:“姐姐放心,我这就去安排。” 接着,又悄声在萱玥耳边说了她的计划,萱玥甚是满意。
自上次罚跪晕倒后,禾儿一直待在浣衣房。周管家有意照顾,只安排些轻松的活儿。浣衣房的日子清苦但也算清静,外面发生了什么也无人与她说。承绪也不去看她,只是每日散步会在府里多绕上几圈,也常常会路过下人住的偏院。
已过暮春时节,春意藏,夏初长。禾儿的睡眠越发浅了,清晨被院子里清脆的鸟鸣惊醒。她披着轻薄的衣衫走出房间。看着蔷薇露珠如香雨般滴落,只觉得清晨的庭院显得孤寂落寞。
出发的早晨,承绪又绕到浣衣房这边。他奢望能远远地看她一眼。他听到轻轻的脚步声,只见一个披着轻纱的少女在院中接着露珠,犹似身在烟中雾里。那便是她,刻在他心里却只能远望的人儿。
温暖的春风,不懂留住花的纷繁,却将它片片吹落。她轻轻抚摸着花蕊上的露珠,轻声吟道:“莺语惊残梦,清醒满泪容。独怜无限思,风静晨露浓。”
他侧身站在墙角边,静静地看着她,怕她发现,不敢去打扰。
禾儿感觉到似乎有人,心里难免刺痛了一下。是他吗?她不敢回头,不想相见,只是径直回到房间里。
他默默在心底道了一声珍重,便启程蜀郡。
经过谢嬷嬷一番威逼利诱,陈家很快答应了王妃的要求。萱玥很满意事情的进展,召来孟氏和周管家。
萱玥说:“殿下,会有些日子不在府上。这府里用不着这么多下人,可以放些暂时不用着的人回家探亲。”
周管家心里嘀咕:府上的大小事务,现如今还是孟氏操持。孟氏虽会事无巨细地汇报给萱玥,但萱玥也懒得多管。王妃日常对下人比较严苛,鲜有体恤之举。今日有些反常。
孟氏讨好地说道:“王妃宽厚仁慈,体恤下人。”
萱玥说:“你们同谢嬷嬷一起清点一下,哪些暂时用不上的,都放回去探亲。这些人回家之前,先去吴将军军营送些粮食衣物,以表绪王府对军中将士的关怀。”
孟氏和周管家连声应是。
谢嬷嬷同周管家来到浣衣房清点仆婢们。周管家拟出了名单,谢嬷嬷看了一眼很不满意。
谢嬷嬷:“重拟!”
周管家猜到此事可能又是针对禾儿。殿下出发前再三嘱托,要他照顾好禾儿,他绝不敢此时放禾儿回去。
周管家:“嬷嬷,浣衣房的人员安排,我已经再三思量过了。这份名单是最合适的,既不耽误府上的活计,也能让需要的人回家探亲,让大家都能承蒙王妃恩泽。”
谢嬷嬷:“是吗?周管家,这府上终究是王妃做主。你可想清楚了,到底该如何安排。”
周管家知道今儿是遇到硬茬了,他也只能硬碰硬了:“嬷嬷,老奴跟随王爷的时日不短。在这府中多年,想必这件事的安排还是不会出错的。”
谢嬷嬷:“放肆!你是觉得你在府上的资历深,连王妃都指使不了你了吗?”
周管家:“老奴不敢!老奴并无半分违背王妃之意的做法。”
谢嬷嬷:“都城离得近,让所有家在都城的奴婢们回去!”
周管家:“嬷嬷!此番安排不妥!”
谢嬷嬷:“周管家!你可要清楚自己的身份!就这么安排!”
禾儿随着回家的下人们一同出府,带了些粮食布匹去了吴将军的军营。大家都十分高兴,既能回家探亲,还能去军营看看新鲜。只有禾儿心情沉重,她不想回陈家。她突然意识到即使能逃离王府,她也无处可去。
谢嬷嬷安排将粮食衣物布匹分赏给士兵,又说了一些王妃体恤将士们的话。吴将军也给足了谢嬷嬷面子,在军营宴请绪王府的人。军中纪律涣散,如同土匪窝,还有军妓在席上唱歌献舞。宴席上的士兵们更是饮酒无度。禾儿几度想溜走,却被一群士兵困在席中,难以脱身。宴席一直到深夜,一些士兵烂醉如泥。突然有人开始对禾儿动手动脚,禾儿推开他,却有更多人围上来。
一个士兵醉醺醺地说:“好一个美娇娘!过来,让爷疼你!”说着,向禾儿扑过来。
禾儿顺势扇他一耳光:“清醒点!我可是绪王府的人,容不得你放肆!”
那个醉醺醺的士兵被打懵了,顿了顿看着旁边的人。旁边的一个士兵看着并无醉意,口齿清晰地说:“我们要找的正是绪王府的人!”
禾儿:“好大的胆子!所有人都知道今天绪王府来给军营送粮食,若绪王府的人在这里出了事,你们怎么跟吴将军交代?怎么跟绪王交代?你们有几个脑袋敢在今日造次?”
那个士兵轻蔑地笑了笑:“那是自然!我们怎么敢乱动绪王府的人?可是你,陈禾儿就不一样。”
禾儿:“我与你们素不相识,无冤无仇,何故为难我?”
士兵:“那自然是上面的意思。”
禾儿:“上面?是哪位王妃的意思?还是吴将军的意思?”
士兵:“得罪了姑娘!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说着,要动起手来。
禾儿:“放肆!我可是绪王的人!若是绪王知道了,今日敢乱来的人怕是要被剥皮抽筋!”
那个士兵怔了怔,他有些被禾儿的气势震慑到。他对禾儿的话将信将疑,若就此稀里糊涂得罪了绪王,那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禾儿:“你们可想清楚了!为了上面这见不得人的意思,赔上身家性命和妻儿老小可不划算。”
突然,禾儿觉得被人用酒坛狠狠砸了一下。随即眼前一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