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儿费力地挤出几句话,对众人说:“我兄长蒙冤,你们的主子想屈打成招。诬陷忠良,必遭天谴。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你们又何必助纣为虐,损子孙阴德?”
苏嬷嬷:“看来头脑还很清醒,这个时候还能说出这种话。告诉你,我老婆子不信因果报应。更何况,我们也只是奴才,为主子办事罢了。你放心,我们也都是心地良善之人,不会在你的冰肌玉肤上留下伤痕的。”
一个婆子拿来一沓纸,另一个端了一盆水进来。
禾儿只听说过贴加官的刑罚,但也从未见过,强烈的恐惧袭来。一个婆子把一张浸透水的纸贴在禾儿脸上,禾儿拼命想挣扎,可是被绑得无法动弹。那个婆子接着又往禾儿脸上糊了几张浸水的纸。口鼻已完全无法透气,胸腔剧烈地疼痛,肺部感到撕裂和强烈的灼烧感。四周陷入一片漆黑,意识越来越模糊,过往这十几年的人生记忆开始回放。她与他的一夜温存,她和他站在万丈火光中,她努力去拉住母亲的手,最后是她紧紧地抱住他,可却被他狠狠甩开,逐渐远去的背影。。。。。。
忽然一切束缚被解开,一阵冰冷刺骨寒意浸透全身,禾儿感觉自己又一次掉入冰湖。
“啊~”昏迷中的人被一阵刺痛惊醒。
禾儿努力睁开眼睛,却什么都看不清。周围好像有很多人说话,可声音飘渺如在云端,她什么也听不清。只有一阵一阵的刺痛传来,她挣扎着想爬起来,可全身瘫软无力,就像一场无法醒来的噩梦。
苏嬷嬷:“拿针扎!接着扎!狠狠地扎!给我扎醒了!”
又一盆冰水浇透全身,禾儿终于清醒过来。
苏嬷嬷:“可是醒了,姑娘还真是娇弱。在我手上调教过的奴才婢子,少说也有个千儿八百的。还没见过,才上了这么几下就彻底昏死过去的。身子这么不经折腾,性子还这么烈。这么折腾下去,要被你累死。那我们再换个轻松的。”
一个婆子走上前对禾儿说:“姑娘衣服都湿透了,这样容易着凉,我帮你脱了吧。”说罢,就开始撕扯禾儿的衣服。禾儿想挣扎,可身上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就像一个任人摆布的木偶。
她们把禾儿架着跪地上,前后左右各放置了一排尖锐的竹剑。禾儿只能保持一个姿势不能动弹,稍有摇晃就会碰到剑锋。本来就饥寒交迫,这会儿光着身子跪在阴冷的地下室,禾儿已经体力耗尽。苏嬷嬷又让人搬了冰块进来。
苏嬷嬷:“姑娘,这些冰帮你冷静冷静,想想要不要认。我们到一边吃点热汤,你想好了随时叫我们。夜还长着,慢慢耗。”
本就是深秋,地牢里寒气极重,再加上周围的冰块。禾儿只觉得寒气浸透骨髓,身体已经控制不住的颤抖。周围的竹剑锋利无比,一碰触到便会刺穿皮肉,更加钻心地疼。混乱的思绪开始涌现,她被萱玥关在地牢里用刑,太子冲进去抱走她。一行温暖的泪水划过脸庞,如今他再也不会在她危险的时候出现了。
“禾儿!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
她听见有人唤她,还和她说了好些话。她视线模糊看不真切,仿佛是看见太子来了。他冲进来用披风裹住禾儿,一把将她抱起。他的胸膛温暖,他的气息那么真实。
禾儿心想:“我终于解脱了吗?他终于来带我走了。”禾儿不禁露出浅浅微笑,沉沉地睡了过去。
承绪抱着禾儿离开二皇子府,燕云和二皇子上来阻拦。
承潇:“老四,太后已经下了懿旨,此事由我全权处理。陈禾儿事重要的人证,你不能带走!”
承绪:“太后让你们动用私刑了吗?”
燕云:“老四,我们已经很体谅她了,才没有直接送去死囚牢。不过是怕她私藏凶器,畏罪自杀,所以才脱光了衣服而已。正好你也可以看清楚,她身上有没有伤痕。”
承绪脸色阴沉骇人,眼里全是红血丝,扫了燕云一眼。燕云被他的气势震慑住,忍不住后退了一步。承潇揽住她的肩,说道:“老四,你半夜擅闯我府邸,目无王法。我明日就可以去参你一本!”
承绪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说:“人,我今日一定要带走!”抱着禾儿往大门走去。
二皇子府邸的侍卫都拔出剑,拦住了承绪的去路。皓天和四皇子的侍卫也拔出剑,双方对峙,都不肯让一步。
承绪的目光嗜血,他狠狠地看着二皇子道:“府邸外,已经被我的人包围了。外面有十倍于府上的兵力,若攻进来,必不留一个活口。”
承潇:“你敢!”
承绪:“若不放人,我让你全府陪葬!”
承绪对拦在前面的侍卫说:“挡我路者,杀无赦!”
承绪眸子里像要喷出火,气势逼人。二皇子的侍卫队不敢贸然出手,生生被逼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