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儿:“姐姐这是马上要出嫁了,有些紧张了不是?”
娇雪:“前些日子,母亲命人送信来说她和父亲准备启程赶往都城。按照母亲的性子,她一定每到一处都会给我写信,可这半个多月过去了,再也没有来信。”
禾儿:“可能夫人正在快马加鞭赶来,希望早日见到姐姐。若是有异常,姐姐家的谍报系统也会及时向姐姐禀报。”
娇雪:“可是,最近传来的都是平安无事牌。”
禾儿:“那不正说明是好事吗?姐姐即将成为新妇,难免顾虑多一些。”
其实不止娇雪,禾儿也总觉得一切过于顺遂。四皇子每日都来娇雪院里探视,说是来看望义妹,大家都知道他是来看禾儿。按照萱玥的脾气,一定会找些事来刁难。但是萱玥那边却异常安静,后来说府里准备喜事,人多嘈杂影响她休息,向太后请旨回长公主府住些日子。
禾儿越想越觉得不安,安抚了娇雪便借故出门,打算去一趟秦府。刚走到门口就被侍卫拦下,说什么也不放行。
禾儿生气地去找周管家:“周管家,新盛县主有些事想和秦都尉说。待嫁的新妇不便出门,我要去秦府代传几句话。可否帮忙安排马车,送我一趟?”
周管家见到禾儿有些局促,但态度非常尊敬:“陈大人,马车随时可以为您备着。但是殿下吩咐过,未经他的同意,您不能离开王府。您若是有话要代传,我可以找人帮您送信过去。”
禾儿:“您可知为什么不让我出去?”
周管家面露难色:“想必殿下有他的考虑,总归都是为了您好。”
禾儿:“还有几日便是兄长大婚,还有些重要的事想交代一二。我去去便回,不过个把时辰,您看可否通融?”
周管家:“殿下有令,实不敢违背。”
禾儿:“若实在有难处,也不好强求。您是殿下身边知冷知热的人,禾儿也敬重您。最近,禾儿和县主都只能在府里,难免有些担忧。也不知秦府那边是否一切安好?”
周管家:“您不必担心,一切安好。”
禾儿依旧不安,但看样子也无法从周管家这里打听出什么,便也只能回礼告辞。
周管家突然叫住她:“陈大人,等殿下回来,您可以问问殿下。只是,殿下这几日恐怕会回来的比较晚。”周管家神色有些凝重,但也只是言尽于此。
禾儿那天一直等到深夜,承绪都没有回来。一连几日都没有等到承绪,禾儿越来越焦虑。可面对娇雪,只能佯装镇定。次日就是大婚了,娇雪喝了安神汤,早早睡下。
秋深雾重,夜里寒气刺骨。月色有些昏暗,承绪匆匆赶回来。一眼便看见在院子里来回踱步的人儿。他突然停住脚步,一时犹豫着不敢靠近。
禾儿听到声响回过头,轻轻地说:“你回来了。”眼里全是欣喜和温柔。她想了无数遍见到他的场景,她以为自己会狠狠地发脾气,责怪他为什么又把她像金丝雀一样关起来。可这几日不见,担忧和牵挂已经超所有的情绪。
他上前把她揽入怀里,用风氅将她裹住,柔声地说:“小心着凉了。”
禾儿贪念着他怀抱的温暖,她隐隐有不好的预感,觉得此刻若推开他,可能再也无法这样拥抱他了。他也舍不得松开,不知明天以后会怎样。他第一次觉得如此身不由己,第一次觉得自己命运并不在自己的掌控中。
这一次,他先松开了她。他眼睛有些发红,看上去好几夜没有合眼,声音有些沙哑地说:“我送你回去,好好休息。”
禾儿有一肚子的疑问,却不知从何问起:“殿下,一切可还安好?”
他勉强地笑笑:“有我在,一切都好。”
禾儿还想再问,他直接吻住她的唇。这一次,她没有再逃避和反抗。夜色清冷,两人却情难自禁。他将她抱进屋里,轻轻地放在床上。他俯身看着她,眼里有欲望和克制,还有眷念和哀伤。他深情地吻了她的额头,便要转身离开。
这几天的等待,让禾儿有些患得患失。禾儿只觉得莫名地悲凉,好像这一生她所珍视和渴望的东西都抓不住。而此刻,他就在她的身边,触手可及。她不想看着他就这样离去,无论明天天亮是什么光景,至少现在他在她的身边。
禾儿拉住了他的衣角,眼睛有些湿润,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我害怕。”
他低头吻她,她温柔地回应他。
夜凉如水,烛光摇曳,深情缱绻。
她靠在他的怀里睡得很安心。而他看着眼前心爱的人,一夜无眠。床上斑驳的血迹就像他的心头血。从此,这颗心一半给天下,另一半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