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居然信息发过去,苏晨电话回过来,“我这边有点乱,等回学校再跟你们说。”
车居然挂了电话,“我听着,那边好像有人吵架。”
张越:“吵架?不能吧,应该是谁在哭吧。”
秦四:“肯定是谁在哭。”
车居然耸肩,“不知道,等他们回来再说吧。”
第二天到学校,苏晨的座位依然是空的。
直到第三天下午,他来了,脸上挂着彩。
李博宇还是没来学校,课间的时候我们凑到一起。
秦四问他,“你脸是怎么回事?”
苏晨:“哎呀,气死我了,我都不知道该从哪给你们讲。”
张越:“从脸讲。”
苏晨:“那天我请假回去,陪李博宇一起给他爸守夜,结果大晚上的,他舅和她舅妈来了,嚷嚷着要房产证,在他家跟他妈打起来了。”
车居然:“啊?怎么这个时候?为什么要他家房产证?”
苏晨:“李博宇他爸是入赘,他家现在住的房子在他姥姥名下,他爸一出事,他姥姥紧跟着住院了,他舅和他舅妈就想着趁火打劫。”
我:“怎么也不能这个时候去吵吧。”
苏晨:“那可不是吵啊,你没见那阵仗,都快吃人了。”
秦四:“干什么?没人管了?”
苏晨:“确实没人管,他们家亲戚们就是帮着劝,劝不开,他妈和他舅两兄妹的事儿,除了他姥姥谁能管得了啊?”
车居然:“那让他姥姥管啊。”
苏晨:“他姥姥住院了,人都快不行了。”
张越:“怎么突然不行了?”
苏晨:“肠癌晚期。”
“我靠!”秦四:“他们家这都什么事啊?”
苏晨:“我给你们说我算见识到了,他舅本来挺老实一个人,现在像疯子似的,连他姥姥都骂,现在他姥在医院就像被他舅软禁了一样,谁都不许去看。”
苏晨:“他舅,可是他亲舅啊,之前给他买这买那,没想到他爸一倒,他最先来插一刀。”
“还有他那个舅妈,在KTV上班的,浓妆艳抹,可能欺负人了,那天我在他们家,他们吵吵起来,李博宇他妈把公证书拿出来给亲戚们看,当初他姥姥给他舅买完房子,就去公证处做了公正,他们家的那个老房子,等他姥去世了归他妈,结果现在他舅不认账了。”
“我劝李博宇,先别拿出来,他和他妈非不听,拿出来就被他舅妈给撕了,还伸手要打李博宇,我实在是气得不行了,他们家那群亲戚没人管,都他妈在旁边瞎拉扯,李博宇和他妈根本打不过那两个疯子,我就也跟着动手了。”
秦四:“我的天,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苏晨:“他姥眼瞅着快不行,我陪着去医院看,老人身份证被他舅没收了,打电话要,他舅那真什么话都骂,还要弄死李博宇和他妈,给他姥气得昏迷了。”
我:“这种情况,他们家没有能主事的人,肯定要吃亏。”
苏晨:“是啊,李博宇也冲动,他舅电话里骂他,他直接把电话贴他姥耳朵上了,他姥平时什么样的人?这次没住院之前,那脾气上来,说揍他舅一顿就揍他舅一顿,结果那天被骂得,躺在那特可怜,苦苦哀求,一个劲说“儿子你别骂了,你别骂了”。
“他舅根本不管,连他姥一起骂,说谁敢动那个老房子,他弄死谁,说的好像房子本来是他的一样。”
车居然:“这他妈疯了。”
苏晨:“我没办法,求我爸妈,我爸知道我从小就跟他玩在一起,答应我,帮我替他们家找律师,不然就李博宇和她妈现在那个状态,肯定要被人赶到大马路上去。”
张越:“那现在呢?”
苏晨:“现在李博宇得在家陪着他妈,他妈现在精神状况不是很好,我爸妈要我先来学校,说剩下的他俩会想办法帮忙。”
秦四:“我感觉这种事,你爸妈也挺难插手的。”
苏晨:“能帮多少算多少。”
车居然:“那是他亲侄子,怎么能这么干?一点良心都没有吗?”
苏晨:“他要是有良心,咱还说什么?关键是他没有,现在就得靠法律。”
“没看他落井下石,明摆着欺负孤儿寡母,李博宇他爸还在的时候,他可客气了。”
张越:“我他妈……真气死了,要是我是李博宇,我非狠狠报复他们不可。”
秦四:“你说那些都是后话。”
车居然:“他这几天估计都来不了了。”
苏晨:“得看他姥情况,但我感觉不乐观。”
“哎呦,我天……”我们围着课桌感叹,上课铃声响了。
时间从不会因为任何人的缺席而停顿。
老梁又来占自习课,他夹着教资进来,同学们看到他就来了逆反情绪,异口同声:“啊?”
老梁侧头朝班里扫了一眼,冲前排的同学说:“这是都不欢迎我。”
说罢走上讲台,“都别“啊”了,你们不想看见我,我还不想看见你们呢,有那功夫我早点回家吃饭好不好。”
下面有同学搭腔,“老师你回去吧,你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