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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画地为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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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习放学10点多,一般到家接近11点,大多数时候徐备明和我妈已经睡下了,两个小的也差不多睡过了“五道岭”,已经习惯了摸黑进家门的我,今天意外的发现,二楼走廊的灯竟然亮着。

可能是谁忘了关了,我到房间扔下书包,去浴室洗澡,经过走廊的时候顺手关上灯。

浴室里的马桶边缘沾着黄色的尿液,不知道是谁用完了没有冲水,我有点纳闷,家里除了徐备明没人有这号习惯,但他一般不会来二楼用卫生间。

就在我快怀疑家里是不是进贼了的时候,听见浴室外“咣当”一声,我头发还没擦干,打开门看,一个苹果滚到了脚下,我猫腰捡起来,发现徐子林正站在我的对面。

“哥。”他有些局促的喊我。

我看见他怀里还抱着几个,把手里的递给他,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下午,爸接我回来的。”

“他没和大舅又吵架吧?”

“没,他们没吵,是我自愿回来的。”

我真没想到有一天能从徐子林嘴里听到“自愿”两个字,其实这些年徐备明和我妈不是没有尝试过要接他回来,奈何他抵死不从,被五花大绑按到车上,最后也还是能够逃脱,好几次徐备明和我妈都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被徐子林咬得满胳膊满手全是伤疤。

人都是有感情的,连动物都知道反哺,徐子林从小在我姥爷家长起来,于他而言那里才是他真正的家,我姥姥、姥爷才是他的亲人,而不是徐备明和我妈这两个偶尔会去看看,给他带些新奇玩意的陌生人。

血缘捆绑不了爱憎分明的少年人,不论徐备明开出怎样的“有利条件”,徐子林就是不肯见利忘义丢下二老。

徐备明当然不肯善罢甘休,况且违背他人意愿达成自己的目的他轻车熟路,终于矛盾一触即发,徐子林激烈的一面使徐备明望而生畏,导致以后的很多年,他都只能是边喝着酒,边声泪俱下的控诉:徐子林是他的儿子,应该享受更好的物质生活,并且是时候该召之即来了。

顺服不了徐子林,那便绕过他,徐备明把他不肯回家,归咎于我姥爷家不放人,后来我姥爷去世,便转嫁归咎于我舅居心叵测,要把他儿子往火坑里推。

徐备明痛心疾首,捶胸顿足,把自己想象成了一个慈父,俨然忘了当初是谁和我妈商量着先丢下徐子林;而姥爷家也把自己想成:付出但没能得到回报的受害者。

可笑的是这场夺子之战里,没有人顾虑徐子林的感受,他就像一个物品,一种筹码被争来夺去,终于以我姥爷的去世落下帷幕。

我无法揣度徐子林的想法,也不知道他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来到这个家,我只知道戏台已经搭起,角儿们在没有知觉的情况下已经站到了舞台中央。

“早点睡吧。”我指他怀里的苹果,“晚饭没吃吗?”

“没。”少年人特有的窘迫显露,“我想多拿几个,放房间里慢慢吃。”

回到房间,我打开电脑用,结果沾了一手黏糊糊的东西,感觉好像是一些糖稀类饮料或者是冰淇淋?我从椅子上弹起来,看见掉在地上被踩皱的卷子和写字台旁微微打开的抽屉。

我不禁环视整个房间,发现到处都充斥着被人“入侵”过的痕迹,一阵烦躁涌上心头,我捡起地上的卷子扔进垃圾桶,隐约听见徐子林在隔壁和谁聊天的声音……

第二天一早,我下楼就看见徐嘉与坐在沙发上哭,问怎么回事也不说,还得徐浩文在旁边费劲巴力的翻译,“不知道谁把他书弄坏了,就蓝色那本。”

“小、小王子……”徐嘉与断断续续的抽咽。

我妈:“行了,别哭了,你自己东西不知道收好,谁让你乱扔。”

徐嘉与,“我没乱扔!”

“你没乱扔怎么坏了,谁能闲着没事祸害你那破玩意?”

“我就放在我自己桌子上,我碍着谁事了?谁让你们别动我东西,我说了多少遍了!没事别进我房间!”

“谁进你房间了?”我妈说着不自觉地看向餐桌旁吃饭的徐子林,“进去稀罕动你那破玩意,不就是本破书,坏了再买嚎什么嚎?”

徐皓文,“妈,那是他同学送的。”

“眯着你的,有你什么事,赶紧吃完饭上学,别一早上在这烦我。”

“没人承认是吧?”徐嘉与“啪”的一声把书摔在地上,“书我不要了!不是喜欢撕吗?给你们撕!”

徐皓文被吓了一跳,没想到徐嘉与会突然摔书,站在一边瞪着个大眼睛看我,“不是我干的,我可不敢动他东西。”

我妈气得从餐厅走过来,“小崽子,你跟谁耍脾气呢,我看就是给你惯的!”

徐浩文赶紧挡过去抱住我妈,“妈你别生气,别骂他了。”

我看见徐子林吃早餐的动作有些僵硬,他朝这边看过来,几次想说什么我以为他不会开口,“也不是我,我没动他东西。”

我妈,“听见了吗?没人动你东西,以后不管什么东西都自己收好了,别没事出来斗仗。”

徐嘉与一下就炸了,“我跟谁斗仗了?我说过是谁动的吗?怎么我书坏了还不让我说话了?凭什么啊?!”

我妈看出徐嘉与跟这事杠上了,朝我使眼色,我一阵头疼,明显的,徐备明和我妈只顾着接徐子林回家这件事,却并没有真正的为这件事做出任何的准备,他们形式上看似完成的阶段性任务,实则引发出了家里更多的生活问题。

就如同今天,我妈心明镜似的知道怎么回事,却非要逃避处理。

忽略问题关键,出于袒护和讨好徐子林的想法,亲手为他日后与徐嘉与的相处打了个结。

就此下去量变引起质变,矛盾不可估量,真的想想就令我身心俱疲。

不提徐备明,就我妈这个人讲,很难在教育孩子上有什么建树。

想想她和我爸的婚姻,就因为我姥率先同意婚事,吃了我爷家的定婚饭,她个人就在根本没看上我爸的情况下,为了不让我姥难堪,稀里糊涂的嫁给了我爸。

后来到了这个家,她外强中干,经过搓磨变得越发弱势,拎不清,没有立场。

好像是在不知不觉中,被驯化的习惯了讨好和妥协。

为了避免和徐备明针锋相对,她总是不停地退让、抹掉自己的底线以换来片刻的安宁,并且会要求和管制同她一样的弱势方保持和她相同的频率与节奏,所以遇到今天的事情,她几乎条件反射似的要求徐嘉与息事宁人,同她一样和徐子林保持和睦。

但徐子林是她和徐备明求回来的,他们两个愿意为他牺牲掉一些底线应该仅限于他们,而不是要求家里所有人默认他成为一个“上位”者。

安抚好徐嘉与,我妈送两个小的去上学了,剩下我和徐子林在客厅里,我问他:“爸和妈说你转学的事了吗?”

徐子林:“还没有。”

“去哪个学校也没说?”

“没说。”

“那你之前的学校?”

“大舅他们帮我请假了。”

我点头,“也行,先在家玩几天。”

一阵沉默过后,我看了眼时间,“我该上学了,你自己在家,冰箱里有吃的,一会要有什么事的话估计妈也快回来了,我先走了。”

徐子林:“嗯,好。”

我拎起沙发上的书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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