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听完脸气绿了。
后来听同学们讲我才知道,原来老赵把我后桌留下来,直接跟校长上禀的我打架,并且伙同德育处主任老刘密谋,让老刘替他去校长办公室加一把火,就算开除不成,能给捞个处分也行。
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荒唐,但它确实发生了。
不瞒你说,这件事的处理结果下来后,老赵见修理我不成,就想转头从我身上捞点好处,明明都已经处理完了,他还非要见我的家长,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跟他说“我妈没空。”
他暴跳如雷,“学校找家长,还要等到你妈有空?”
“那你不想等,就别叫她了。”
“你妈不来你就别念了。”
“学校不是你家的,你说的不算。”
老赵砰的一声砸在桌子上,办公室里的老师们都来拉着劝他别跟我一般见识。
后来老赵疯了似的给我妈打电话,我妈终于还是来了,但那时候我已经在办公室站了7天,并且在她来之前我把事情经过告诉了她。
没出意外,我妈和老赵撕起来了,老赵不但礼没要到,还差点被我妈告到教育局。
最后他看实在讨不到什么好处,办公室的同事也对他颇有微词,只得默许我回去上课了。
这场风波闹得不小,引得好几个年轻的课任老师找我来打听怎么回事,听我说经过他们频频摇头,而后又相视达成某种默契,统一口径说老赵这么做肯定是为了我好。
为我好?我十七八岁,好赖还是分得清的。
我知道哪个老师是真心为学生的成绩操心,也知道哪个老师是为了一己私欲兴风作浪。
有好老师,就有害群之马。
只是我站在学生这一位置,有口难辨罢了。
但人不可能永远处在弱势,凡事自己心里清楚就好,计较争辩没有意义,不如蓄积力气尽早脱身。
经此一战,老赵消停了许多,只是偶尔会在我们跑操的时候,潜伏在操场的暗处盯着人看。
学校广播里放着集合音乐,大家瑟缩在操场上等待跑操。
我们好几个同学围了一个圈,“老赵又盯着你看呢徐奕洋。”,“你别回头,回头他就知道我们在说他了。”,“看他那样还是有心结啊。”,“哎,你就再忍半年吧。”
“他爱干嘛干嘛吧,我们聊点别的。”挺冷的天,我把手缩进校服袖子里,问苏晨,“你发小转学的事怎么说了?”
“哎,别提了,刚给我发消息说跟他妈回去了,咱学校不收,说中考成绩不行。”
张越,“六班那个赵宇峰中考成绩也不行,还不是在外面混了几年直接来咱们学校读高三了。”
车居然:“他是家里有钱,没看天天开豪车上学。”
秦四:“有钱能使鬼推磨,你让她妈多掏点。”
苏晨:“掏钱了,他妈也不是给咱们教务处哪个主任送的礼——九千八,直接给退回来了,说办不了。”
张越:“草,玩呢?也太少了,咱们今年评了省级示范校,没听外头说啊,现在择校生都得三万多一个了。”
苏晨:“那主任跟他妈说,学校这边主要看成绩。”
秦四:“屁吧,都是托词,说的好像不收择校生似的,没考上的不是也要吗?”
苏晨,“那估计是咱们学校没名额了吧。”
车居然:“我刚不跟你说了吗,六班那个也是半路来的,名额还不是人说了算,你就问你发小想不想来就完了。”
苏晨:“他肯定是想来啊。”
秦四:“想来就痛快掏钱。”
张越:“他现在在哪个学校?”
苏晨:“他现在在职高。”
“草!”大家一哄而散,秦四,“服了,以为他中考成绩不优秀,合着根本没考上啊?这影响升学率的事儿还挣扎个屁,直接按择校生处理,掏择校生的钱,不信咱们学校不收。”
车居然:“不收就再加点,你发小是不是刚从咱们学校走,你给他叫回来告诉他,让他妈按择校生的价格给,手机放袖子里,我们帮你挡监控。”
“不用打电话。”苏晨把手机摊在圈中间,给大家看聊天记录,“他妈说认掏两万,再多就不考虑咱们学校了。”
秦四:“那估计够呛了。”
苏晨:“白忙乎了,我还想让他来咱们班呢,他人可好了,你们肯定都能跟他合得来。”
张越:“其实悄悄的,两万块钱也差不多,咱们中考那阵儿也就这个价,现在的话……如果你找的人直接就能办这事儿,没准也能成。”
秦四:“他找的哪个主任?之前认识吗?”
苏晨:“不认识,好像就是来咱们学校……具体哪个主任接待的他们?我还真没问。”
车居然:“那哪行啊,人不熟,钱还不到位,谁白给你忙乎,你说是吧徐奕洋?你说句话。”
“我说什么,既然谁都不认识就别找人了,直接把钱给校长,上级打点下级一句话,你给小兵儿他得往上找,本来预算就不多,钱经一次人手薄一次。
“啊?那能成吗?”苏晨有点担心。
我:“成不成试了才知道,你想办又怕,更没得成。”
张越:“咱们学校都是监控,直接给校长他怎么收啊?”
秦四:“那用不着你操心,咱们学校都是监控,你不也还是偷着抽烟,就看他想不想。”
车居然:“我看行,你给哪个主任他都得去协调,就算跟教务处关系再好,谁也不敢帮他擅自塞个大活人进来,最后还得上供到校长那,下面打点人需要钱,自己又不能帮着白办,两万块钱不可能够,不如直接给校长,行就行不行就拉到,本来也就是他点个头的事儿。”
秦四:“对,谁说的算给谁,两万都给校长还不成,也没遗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