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沫说:“在下李沫,”
“我们都是南镇人,这里的百姓都认识我们,首先我们不是坏人,”古宇为了让她安心说道,“其次如果你的忙我们能帮,我们才会帮,不一定需要报答。”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安韵想到,眼前这二人着实不像坏人,刚刚她还在香案底下听着这个男人诉说着他的青云之志,心中有如此夙愿之人,若是花费时间与精力,去欺骗她这个无财无权之人,那可真是易如反掌,但既然他以礼相待,言语温和有礼,可信的程度倒是极大。并且眼前这个一身青衣,眼神更是清冷干净的女孩一直温和地注视着她,更让她相信他俩有可能会帮助她。
她如实相告自己的情况与身份,“我叫安韵,是青州人氏,我被家里逼婚逃到了这里,我为家中庶女,我母亲活着的时候就不得宠,只因为她是镖局出身的只会舞刀弄枪的女子,我父亲就是个混蛋,他为了我母亲家的钱财,娶了她,但并不善待她。”安韵说着,又流下了眼泪,痛苦把她的心分成了两半,一半是气愤,一半是悲伤。
“我母亲去年去世,现如今孝期还未过,我那个混蛋父亲和主母便把我许配了出去,又是为了那铜臭味十足的金钱,母亲一死,我又如何再能让自己听从他们的安排。”她一直在哭,眼泪顺着透着红血丝的眼睛中流下,“因为我要嫁娶的人是主母在外地找的一户有钱人家,这一路送亲的队伍,长途跋涉,我便趁着那些仆从不注意时抓紧逃了出来,然后便来到了这里。”
若有心肠之人听到这一段苦涩之言,必定心中千转百回,李沫和古宇也都流下了眼泪。
这加深了古宇想要帮助她的决心,之前才在财神下许着鸿鹄之志,若连这一小女子都不能帮助,又怎能安天下?
他心中愤慨,但也知此时冲动绝不是良计,因此细细思索起来,“如今你绝不能再被他们发现,”他挠了挠脑袋,“我倒有一个方法,就是不知道你可愿冒险?这个方法可称得上是一劳永逸之法,”
“什么?”安韵抹了一把眼泪问道。
“假死,”古宇答。
这与李沫的想法不谋而合。她也说道:“若是想要彻底摆脱你的家人,这个方法可行。”
他俩一齐看着安韵,等着安韵做决定,安韵思考:事到如今只能这样了,她宁愿死也不愿再过没有自由的人生。她想到自己的母亲,她幼时便每日看到她只能在狭小逼仄的庭院里拿着一根长长的树棍练武,她又怎敢把自己的命运堵在一个素未相识的人身上呢?若是让她再过一遍母亲的人生,即使是母亲已在九泉之下,她也不会瞑目的吧。
安韵穿着一身红嫁衣,心中燃烧着仿佛被烈焰灼烧的疼痛。
她叹气说道:“谢谢你们愿意帮我出主意,可假死,我一人……”
“我帮你,”李沫上前握住了她的手,安韵的手上有老茧,一方面是她自小跟着母亲练武而得,另一方面是她在家中干过粗活的缘故。
“小爷我也帮你,”古宇说。
“可我如今无以为报,”
“先欠着吧,”古宇大方爽利地说,他露出和善的微笑。
李沫接着问:“你送亲的那些仆从在哪里?”
“我想应该在南镇外,还没有进入南镇,我是在南镇外逃了的,他们找人不会有我逃跑快,”
“南镇只有一个出入口,他们若是进来了,必经此地的财神庙,你先遇到的是我们,证明你暂时无碍。”
“李沫,你记错了,南镇并不是只有一个出入口,在那永恩坊的后头,有一条小道,因为那条小道极为狭小偏僻,并且临着悬崖,走起来极为危险,所以许多人在出入南镇时,才会以为南镇只有一条路。”
“哦,是,”李沫也想起来了,平日里既不出去南镇,时间长了便也忘了这条小路了。
安韵听着,帮着出谋划策,“如今我既然想要佯装假死,那就从那个小道的悬崖入手吧。”
“你想在那儿假死?”古宇问。
“是,总比东躲西藏的好,”安韵回答,此时她的眼泪也是止下来了。
李沫安排着计划:“我们得有人把那些仆从引到悬崖,让他们亲眼见证安韵已失足落下悬崖,还得把消息带回去,”
“还有为今之计你得先换身衣服,”古宇看着这碍眼的嫁衣,心中有些苦涩。
“我给你找身衣服,你跟我来,”李沫说着,便引她来到了东殿,找到了一个小道士,“小道长,你给我一身合适的能给这个女子穿的衣服吧,”她指了指身边的安韵。
道士看到一个身着红嫁衣的女子出现于此,心中诧异,但看到李沫和古宇二人,倒也见怪不怪了,毕竟他俩可是南镇有名的惹事儿大魔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