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被盯得哑口无言，他无法直视着那双漆黑的眼说出昧良心的话。就算曾经的魔法部部长哈利·波特已经习惯说一些政客的谎话了，但是他还没熟练到面对他最爱的人也同样口吐谎言。

“这不是还没有到那地步，我已经改变想法了嘛。”哈利小声地辩了一句，“而且你已经参与进来了，我所有的行动都没有瞒着你，你也知道污染物在促使着世界末日的到来。你看，我对你没有任何隐瞒！”这一句被他大声地说出来，配着那张涨红的脸——但这不是光靠声音大就能够说明他足够坦荡。

斯内普冷哼一声，“你没有否认你对我的安排，波特。因为还没到那一天，所以你完全有可能从现在开始直到未来的那一天——到你认为你可以抛下我的那一刻，你绝对会做得到的！”他眯起眼，盯着眼前心虚到满头冒汗的男孩。

“啊，幸好你的演技还没有熟练到能够掩饰你的真心想法。瞧瞧你的模样，现在已经心虚到无处遮掩了。”

“我……好吧，我承认，我是出于想要让你安全的考虑，我不想再见到你受伤了，西弗勒斯！你对我总是太过保护，之前那个还是学生的我确实粗心大意，容易踏入各种陷阱。但现在的我已经不同了，我身经百战，是个什么都经历过的战士。我自然会觉得你可以依靠我。不论我计划着什么，我都喜欢你能够安然无恙。”哈利越过了最危险的那一句——将西弗勒斯排除在外什么的——没错，他确实是这么打算的！如果到了性命攸关的最危险的时刻，他宁愿只有他一个人去面对。

再过去这三十八年来，他面对过那么多次的危险，打败过那么多的敌人。他的对敌经验要比西弗勒斯丰富得多，所以他想要保护他爱的人，这有什么不能够被理解的呢？

斯内普闭了眼又睁开，他花了很大的力气没有去喷这个自作主张的波特，也没有给他缺了筋的脑袋来一下。他已经相当克制，并且在和波特交流的这段时间——他的容忍度被迫提高了不少。

或许和波特打交道就会变得这样，他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为波特的脑回路吃惊，从而迫使自己习惯。因为他的人生差不多就砸在这个可恶的小子的手中了。

斯内普捏了下酸胀的眉间，他决定暂时放下这个话题。首先在污染区域内讨论他和波特之间的小矛盾，这完全不是一个合适的场所。

“不得不说你确实深受幸运女神眷顾。但我十分好奇你挥霍完你的幸运的时刻，波特。”斯内普松开了手，他狠狠地盯着眼前的男孩，又一次放过他实在是令他不满到了阈值，却又不得不克制住他的愤怒。

怒火灼烧着他的胸口，斯内普习惯了哈利挑拨着他的愤怒，然后每一次都没得到他应得的教训，就这么轻轻被放过——该死的，或许他应该找个机会狠狠教训这个男孩，以免他的权威一次又一次受到挑战！这个想法在斯内普的脑海中跳过，他暗自记在了心里，指尖掐着掌心留下了一道深刻的痕迹，舌头抵着牙关，“现在距离六点半还有十分钟，该出发了。”

他会收到哈利的忏悔的，这不会拖上很长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