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

一路上大脑封闭术疯狂运作，斯内普一遍又一遍地回忆着那个突如其来的预言——为什么会如此巧合波特撞见了特里劳妮的预言？为什么偏偏是“打败黑魔王的救世主”而不是其他看上去更可靠的人——全世界那么多人总不可能只有波特一人特殊吧？

所以波特身上究竟有什么特殊之处能够使他一次又一次地被标记成为救世主？

“为什么一定是他呢？”办公室的门自身后关上，斯内普放松下紧绷着的肩膀，他喃喃自问。

“哈利又惹上什么麻烦了？”墙壁上的画像Snape在斯内普进门时便出现在了画框之中，他从那微妙的语气中品味出了关切——唯有哈利才会令他劳心劳力，而那个小子从来就没考虑过他的冒险会牵连很多人。

不过更有可能的是他的部长已经习惯孤身一人了，他不需要他人关心，更不需要考虑自己涉险的后果，就连能够绊住哈利勇往直前的瑞秋也不在这里。

“就在刚刚西比尔·特里劳妮做了一个预言，末日预言。”斯内普朝着办公桌走去，他和画像中的自己对视。

“救世主真不愧是救世主，他注定要拯救这个世界。”他轻轻一哼，愤怒从他的脸上闪过。

“危险和责任从没有从他的身上消失。”画像Snape要平静得多，或许他已经见过太多次了。

“你喜欢他？”斯内普倒是从这句话中品味出了其他意思，他蹙起眉打量着画像，“你是什么时候去世的？”他脑海中浮现曾经在哈利的脑海中看到的画面，应该没过多久，这和画像的年纪相符。

“哈利没有告诉过你吗？啊——”画像Snape故作惊讶地望着斯内普，“不过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知晓自己的死亡时间……”他停顿下来，目光中带着不怀好意的打量。

“不会是你也不知道吧。”斯内普冷哼一声，站定在画像前，“是了，你也不过是一年后的我，哈利说过你没有未来的记忆，那么自然也无从得知未来发生的事。”他忽然改了称呼，或许是画像直呼哈利的名字激起了他的不满——难道他连一幅画像都比不过吗？

可笑的胜负欲总是出现在奇怪的地方，但斯内普并不想控制它，他放任了自己的行为。毕竟如果事事都要控制，早晚会出问题的。

画像中的Snape彻底冷淡了下来，如同海底中沉默却又沸腾的火山。原本画像不该有愤怒的情绪，但在被年轻的自己戳中心思后，他的胸腔中聚集起来的愤怒仿佛能够将这幅框住他的画点燃。

但也仅仅是仿佛，他连实体都没有，如何能够点燃画布呢？

“你怎么敢……”他的声音像是夏日的闷雷，在压抑到了极致的时候炸响在天际。

“哈利爱着我，他喜欢的是我，而不是你——他亲口承认你是他的朋友。”斯内普勾起一抹愉悦的笑，作为一名胜利者而抬起了下巴。

“你确定他爱着的人是你？”画像Snape毫不留情地回怼，“而你又是怎么想的呢？——你能够回应他的感情？还是仅仅是把他的感情当作掌握他的把柄，这确实很有帮助不是吗？”

就是因为太过了解，所以愤怒无法停止，他不愿看见哈利为此受伤，如果未来改变太多的话——但他更不想把哈利让给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