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祠本来就是放置先辈沉睡之地,这个地方不像吗”
迟意讥讽一笑,继续往下念:
“这一张写的是:圈山,种愧,竹种于半腰,路铺*****,愧绕竹而长,可生怨而不散,中间一部分模糊,大意是说地下埋着什么东西。”
念到这里,他偏头看了一眼身旁的人。
那一天,他们可能就是差一点落入,埋在地里供给此地产生怨气的东西里,难怪会有濒死的危机感。
他望着棺材,平静的语调,说出的话让人遍体生寒:
“这里已经是一个天然的生怨之地,大概就是为什么会把土葬在这里的原因,永生啊。”
“呵,一些不知所谓的东西,贪念永生,摒除封建迷信霍霍中的漏网之鱼,不知是天真,还是愚蠢。”
慕轻冷眼俯看脚下的棺材和整个‘坟场’的祖祠,嗤之以鼻、不屑嘲讽一句后,转头变脸,往迟意身旁靠拢一点,
害怕道:
“亲爱的,看来现在最适合我们的结局只剩下一种,作为外来者献祭神明,为镇民祈福,啊,我好害怕。”
他听不出这人有多害怕,将手里的黄纸整理整齐递给于辞,往回走淡淡道:
“放心,我了解的古代献祭是将人活体…开始,
多害怕害怕,后面开始虽然还会害怕,但也有心理准备,需要我详细为三位讲解一下细节方面,加强面对危机的应对。”
三人:“不用了!”
人一个个离去,平台再一次恢复到无人时的死寂。
兢兢业业上班的太阳一点一点下坠,树影被无限拉长拉长,延伸到种在棺材的竹子上新开出的花骨朵,微微摇曳、含苞欲放。
直到晚霞的夕阳斜射映照其上,暖黄色的光透过血红色的花瓣藏住漆黑的花蕊,影子打在泥土上的倒影,犹如新生恶鬼般咧笑。
下山的路上,于辞说会想办法把这些东西重新送回去,苌影心里虽然很抵触那个镇长,但还是提议道和他一起去打帮忙掩护。
迟意走在最前面,毫不走心的给出一个天衣无缝计划:
“于大哥,不如你把东西直接扔在后院。”
于辞非常怀疑:“这样能行吗?”
迟意非常自信:“为什么不可以,就当附近猫猫狗狗不小心犯下的错误。”
苌影出声提醒:“这个镇子好像没有流浪猫狗…”
迟意大惊:“这样吗,那就当镇长年纪大了自己记性不好,拿出来的时候,因为关地窖入口,事后放在一边忘记拿走。”
“嗯,前有眼瞎守山老大爷,后有健忘耳背镇长,很合理。”
慕轻深表认同,连连夸赞计划的合理性。
于辞、苌影:“……????”
-----那是挺健忘的,而且确实年纪很大,不对这是重点吗!
最后远远看见镇长在家,不得已只能启用迟意计划,他本人是蛮高兴的。
至于看见东西的主人镇长高不高兴,应该会开心的,生活总会有天降惊喜,不是吗。
“一会我会去参加喜宴,各位有兴趣吗?”
走到山脚下,于辞突然开口,嘴里是询问的语气,眼神确直直看向迟意,写满‘走啊,一起,那可是线索’。
慕轻毫无兴趣,转身插兜往回走:“不去。”
迟意略微思考,欣然同意:
“喜宴啊,听上去不错,走,去蹭蹭喜气。”
慕轻往前的脚步一顿,转回一脸正色看向于辞:
“收到别人邀请,不去不好,去。”
“……我跟。”
苌影站在一旁目睹一切,举手表意。
四人小队火速决定,跟着于辞前往第一天他救人的西南方向的愧家。
普通的大红喜字,普通的大红大灯笼,举着鞭炮站在大门口笑着欢迎各方的来客,普通的婚礼仪式。
在这不正常的小镇,诡异中的正常就是非常不正常。
几人在家主人热情的招待下,走进大门,类似镇长家格局的大院,但规格较小。
看得出这家人在小镇中属于中等阶级,四处铺着大红地毯和红纸碎花,一路通向正厅的方向。
于辞笑着与主人打着招呼,闲聊:
“恭喜,愧先生,今天是哪位犬子,办这喜事啊。”
“哎,客人说笑,我们家就那一位小祖宗,还是客人那天,将他救下免去伤筋动骨之痛,小祖宗可算老实几天,哈哈哈哈。”
愧先生是一位年过五旬的老人,一句玩笑话,于辞瞳孔地震,浑身冒着冷汗,耳边回荡着余音但并不真切,忽近忽远。
迟意正在观察院子,第一个注意到于辞的不对,出声几次后人才回神,而说那话的主。
早已远去接待其他人。
走到角落无人注意处,他瞧着状态不太好的于辞开口询问:
“有问题?”
“啊,啊。”
于辞还是有一点恍惚。
慕轻懒懒散散走在队伍的最后,神情淡淡望了一圈表情各异的贺喜人,与过于兴奋的大院里的人。
路过于辞身边猛一拍,将恍惚的人彻底唤醒。
于辞:
“抱歉,突然……刚刚那个人的话,没有问题,只是…他们家唯一的孩子,今天婚礼的男方只有不到…4岁的年纪。”
“呵呵呵,未婚男子,对四岁也是未婚男子,艹啊。”
一直没怎么爆粗口的苌影,听完没忍住低声咒骂。
望这不远处,大厅进进出出的喜笑颜开的人群,迟意半隐在屋檐下的神情看不真切,语气平淡询问:
“进去?”
“去,怎么不去,我倒要看看这烂地方,还能有多烂。”
苌影先一步开口,气冲冲步子跨得很大,几步就要走到大厅。
眼看着马上要跨门而入的人,闪回他们身边,面色苍白:
“里面给我一种很难受的感觉,咳,谁打头?”
迟意点头表示同意,视线看向还在想问题的于辞,微微偏了偏头暗示。
于辞无语,于辞理解,于辞开路:
“……走。”
踏入大厅后,迟意感受到苌影口中的难受。
整个大厅内,装修过于喜庆,长条桌上摆放着喜糖瓜果,满座的宾客面上带着大笑、狂笑、疯笑,笑声在整个大厅上盘旋回荡。
按理说喜宴,喜宴配上欢声笑语才是最合适的。
但这里只让人心生烦躁悲凉。
而坐在高堂上的除开愧先生与其夫人外,就是一个身着新郎喜服的小男孩。
小男孩似乎不太能理解大人笑容的含义,只是低着头吃着手里的喜糖。
偶尔抬头也是,扬起大笑脸,非常娴熟的回复父亲话,童音混杂在笑声中‘赢了!高兴,特别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