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关灯一下亮了,背靠鞋柜坐在地上的项樾下意识抬手遮光,眯了下眼睛。
站在门前的简阔看着项樾脚边竖着横着的两三瓶空酒,手里还拿着半瓶的威士忌。
都是他从云都墅那里拿过来的威士忌,上好的酒全让这家伙喝光了,有点肉疼。
“阔阔回来了。”
项樾偏了一下头看着简阔,眼尾染上微红,显然是醉了。
简阔看着项樾这衬衣凌乱的样子,回手把门关上,将西装外套放在鞋柜上,走过去蹲下来看着他,没说话。
项樾抱住双腿,下巴搭在膝盖头,手里拿着的那半瓶威士忌漫不经心地轻晃,眼神有些朦胧迷离,喃喃道:“你是阔阔,是我的阔阔对吧。”
“对不起阔阔,我又食言了,你生气了吗,别生气好不好哥哥。”
项樾整张脸埋在膝盖里,声音里有一丝委屈,“有人要跟我抢你,还要求我跟你提出分手。”
简阔听到这话都愣住了,看着项樾好一会儿,伸手握住那修长脖颈向后拉过来揽进怀里抱紧了,“我没生气,也不怪你,你现在就像受委屈受欺负了回来找我告状,跟小时候一样。”
“见谁了?我帮你欺负回去。”
项樾没回答他这个问题,脑袋往简阔怀里蹭了蹭,突然抓住他的左小臂,委屈的声音换成更冷的嘶哑,“简阔,我说过我恨过你吧。”
简阔没说话,只是摸摸项樾的脑袋。
“我希望你别再让我第二次恨你。”
简阔深吸口气,扣住项樾后脑勺迫使他抬头看自己,冷声道:“咱俩都互相标记过了,该做的不该做的也都做过了,谁也抢不走咱俩的。”
“项樾,我现在郑重告诉你,”简阔用拇指轻轻擦掉项樾眼角溢出点泪珠,沉声说:“这里是我们的家,以后都是,我呢,永远是你的,你也永远是我的。”
“说,你见到谁?”
项樾没听到这句话,只听得进前面那句话,心下一动,努力从有些模糊的视线里想看清简阔的脸,嘴唇微张,想要确认一遍。
“你说家,是哪儿?”
“景渊名苑八号别墅,我们从小到大经常老爱待的家。”简阔轻声说:“这个房子原本是你妈妈名下的,从高中起就转到你名下了。”
“不对,”项樾摇了摇头纠正道:“现在是我们名下的,房产证上早就写好你的名字。”
简阔愣了下啧了声,“被你抢先了啊。”
“那是当然,告白那天被你抢了,这次必须是我先抢的。”
简阔不再在这个话题上争,双手捧住项樾的脸蹙眉道:“我没那么多耐心,你到底见到谁了?”
项樾眉头微蹙,脑袋被酒精弄得有些头晕,刚还柔软的神色突然冷了下来,很烦躁。
“你能不能别老问这事儿?我很烦你没看出来吗?”
项樾那双朦胧迷离的眼眸里进射出一些锋锐冷光,倏地伸手掐住简阔的脖子,失控情绪已经难以压抑,满脑子里只想把这个人彻底占有。
简阔沉默半秒,在心里默念几遍:不能跟醉鬼计较,不能跟醉鬼生气,不能跟醉鬼……
去他妈的醉鬼,先解决完了再说。
一股怒火涌上心头,猛地夺走项樾手里那瓶威士忌,仰头喝掉了,扣住项樾后脑勺强吻了过去。
项樾尝到简阔嘴里那股威士忌的酒香味,失控情绪直接爆发了,掐着简阔的脖颈猛地撞到鞋柜上,强势地吻了回去。
几瓶空酒滚落一地,威士忌特有的酒香味飘散在空气中,很快被两道木质香和黑玫瑰的信息素盖掉了,并且越来越浓烈。
偌大客厅里一片漆黑,唯有落地窗外洒进来的淡淡月光,隐约看得见单人沙发上两道纠缠不休的高大身影。
一轮很圆的月亮散发出温柔的光芒,想要照亮所有没照到的角落地方,结果被那群没眼力见的乌云给遮住了大半。
月亮很不满地问:为什么要遮住我?我在努力照亮每一处的角落地方呢!
那群乌云说:非礼勿视,非礼勿视,你到底懂不懂!不懂你问问大地!
大地唉声叹气地说:我听床说,摇得太厉害了,震得太厉害了,还以为是我地震了呢,非礼勿视啊非礼勿视。
凌晨两点多,项樾被简阔抱着去浴室洗干净了,这会儿在沙发上睡得挺香的。
简阔扶着有点儿酸痛的腰,深吸口气再深呼出口气,转头看了一眼狼藉凌乱的床单,又想到客厅沙发也是,无声叹口气。
低头看着熟睡得正香的项樾,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脸。
没反应,睡死了。
抬头感受了一下飘散在空气中的木质香信息素,没那么失控,很温和平静。
算了,等天亮了再问吧。
窗帘没拉上,阳光透过玻璃洒了进来,照亮整个主卧。
项樾醒了,宿醉后头疼欲裂,从意识迷糊到清醒,回想起昨晚到底有多疯狂的一幕幕,越想越沉默。
低头看着被自己搂在怀里熟睡的简阔,温热平缓的呼吸喷在胸口,整颗心都暖乎乎的。
昨晚他好像凶简阔,不仅凶,还骂了。
项樾很震惊,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骂了简阔。
虽然很快道歉了,但他还是无法接受在喝醉状态下把简阔骂了,想想都心疼死了。
项樾,你真的很过分,阔阔也是关心你,看到你被欺负了也会帮你讨回公道的,你没事干嘛凶阔阔,还骂阔阔很烦。
畜生啊项樾!
项樾抬手捂住眼睛轻叹口气。
他酒量一向很不错,从未失态过,没想到因为伏特加1019那张脸导致情绪波动太大,一喝酒就轻易醉了。
草率了。
项樾自我反省了两分钟,动作极其轻柔地将熟睡的简阔挪到枕头,又给他盖好薄被,起身下床。
从主卧里出来,边把短t穿上边去客厅,本想把那个单人沙发弄干净了。
结果走近一看才发现沙发很干净,又去玄关看了一眼,也很干净。
简阔昨晚把弄脏的地方全都收拾干净了,心里更自责了。
“以后再有情绪不稳定的,绝不喝酒,绝不骂不凶阔阔,”项樾抚额不知道第N次叹口气,“阔阔多好的一个男人呐,被骂了还关心我呢,得好好疼。”
项樾看了一眼时间,竟然睡到临近中午,也懒得做饭,随便往沙发上一坐,打开外卖app找吃的。
手指正欲往美食板块点的动作突然一顿,想起昨天是简老爷子的寿宴,又想起昨晚他喝醉时好像感觉到简阔身上有很深的疲惫感……
是出什么事了吗?
项樾直接拨通匿凰的电话,“昨天简爷爷的寿宴是不是出事了?”
匿凰那边背景音有点嘈杂,还听到了小推车在地上滚动的声音,直到没什么声音,才听到她的声音。
“你昨天是不是去边境了?我看简阔挺担心你。”
“不是,你先回答我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昨天那俩冒牌货来简爷爷的寿宴,在这之前那个檀木香1010给简阔打过电话……”
匿凰把昨天的事细致地全说了,“我跟我哥,还有你姐都在医院里陪简爷爷呢,项琢和简铎这会儿出去买饭,还没回来。”
“对了昨天我收到那条匿名短信了,你自己看吧,顺便也看一下网上的,虽然昨天简阔让人把消息压下去了,但有很多网友还在继续传播昨天的事。”
当项樾听到他姐被那个檀木香1010挟制时心都停跳了几秒,又听到简阔也被揪住领口时差点没把心脏停掉,直到最后都没事了才松了口气。
原来他不在的时候发生了那么多的事,难怪简阔会那么累,而他却……
那他还赴个屁的约啊!
项樾懊恼地骂了自己之后,轻声说:“谢谢,不过你哥为什么还在医院?是担心简爷爷的吗?”
毕竟简爷爷是华夏将军,而他爷爷也是华夏英雄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