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姚和纪棠只是酒肉朋友,所以她不清楚纪棠所想的完全是另一番东西。
上官柳放了水,离惑仍是愈发招架不住,败下阵来。他跪倒在原地,上官柳步履轻松走回上官淮柔身边,问道:“如何?”
上官淮柔容色淡淡,“我也有剑。”
上官柳顿了一下,笑意渐褪。
上官淮柔扬起面庞,盈盈双目直视着他,一字一字道:“下次,我自己来。”
上官柳微微偏开头,他脸上已彻底失了笑容,薄唇轻抿,神情难辨。
纪棠走到离惑身边,蹲下身去,一手搭在他的肩头,眼里露出欣慰之情,“长江后浪推前浪,你很不错。”
离惑看到她本该很激动,事实上,他也确实很激动,抬手欲抱纪棠,动作过大,肩头的伤口登时渗出血来。
纪棠道:“你今日真是好运气。”
离惑吸了口冷气,笑道:“能见你一面,我的确好运。”
纪棠浅浅一笑,从腰上取下一个布兜,又从布兜中掏出一个圆润珠子。一手托住珠子,一手在其上翻转变换,片刻,天地失色,日月无光,只见那颗发出幽蓝光芒的珠子缓缓飘起,停在离惑伤口约二寸之外的位置。
离惑只感觉一股温热暖流注入,伤痛像是旷野里的雾气,被晨风轻轻一吹,全然散在了天地之间。
须臾间,深可见骨的伤口已恢复如初。
汀姚看落在纪棠手里的平平无奇的珠子,略带迟疑道:“这便是秀云珠了?”
纪棠收回珠子,“正是。”
汀姚叹道:“药老要是有此宝贝,哪里还需要培植仙草灵花,没日没夜炼制丹药啊!”
纪棠点头,“这话有理。”
汀姚摇头,“可惜,可惜。”
纪棠笑,“可惜什么?”
汀姚作悲痛状,深深叹道:“人往往得不到他需要的东西。他需要的东西往往在不需要之人的手上。”
纪棠大笑,“你是说药老,还是说你自己?”
汀姚抬头看天,“我与药老是同病相怜。”
纪棠又笑,“不仅同病相怜,病因还都在我。”
上官柳默默看了良久,才道:“走吧。”
纪棠正待起身,离惑却一把拉着住她的群角,眼尾发红,“棠儿,你要去哪儿?”
离惑的手指攥得很紧,纪棠耐着性子把它们一根一根掰开,边掰边道:“你方才为什么要去抓别人的手?”
离惑眼里闪过一丝欣喜,他以为纪棠醋了,一个女子肯吃醋,只能说明她还在乎那个男子。
“棠儿,我只是……”
“只是把她当成了我,对不对?”
离惑点头。
裙子脱离了他的约束,纪棠站了起来,她微微低头看着离惑,“那我是谁呢?”
“什么?”
纪棠微笑,“在你眼里,我是纪棠,还是战神之女?”
离惑不解,俊眉一皱,从地上跃起,“你既是纪棠,也是凛夜战神的女儿。”
纪棠笑道:“不,你错了。于你而已,只要是战神之女就好了,至于她是不是纪棠,根本没有分别。”
离惑眼神一沉,拉住纪棠的手,语气激动:“你是在生我的气,对不对?我发誓,方才我真的以为她是你!”
纪棠道:“你没有拉错人,她本是我。”
离惑面露疑色,手中不觉松了气力。
纪棠缓缓笑道:“你来天庭不算太久,还不认得他们。你如果晓得她是淮柔公主,便明白一族公主和战神之女,也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