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黄雾全都消失了,天空却被浓稠的黄雾死死遮住,光线被遮蔽的一干二净,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浑浊的黄色液体占领了,没有一块干燥的土地,目光所及之处,所有东西都被侵泡在几十厘米深的液体中,此时也正是这恶臭的黄色液体发散出黄色的光芒,勉强将四周空间照亮。
腐烂的气味又浓又臭,仔细看看,这液体与伤口化脓感染后流出来的脓液一摸一样,参杂着些许白色蛆虫在其中穿梭,丝丝黄雾从最上面脱离,倒飞上天,与其他的黄雾一同将天空遮的更紧密了。
这里不是一个异空间,倒像是一个创口,一个巨大的创口,从没有人发现,也一直得不到治疗,长时间下来,从内部溃烂了。
男人膝盖以下几乎都泡在脓水中,幸好真灵种一进来就碰到了他,若是落到了这脓水中,后果可就不好说了。
灰暗的空间内,海浪声也被屏蔽了,男人缓慢地将自己的腿从脓液中拔/出来,又向前踏去,机械性的重复着这样的动作。
方向却是在原地转圈,这样走下去,走到死都走不出去。
他身周围零零散散都是人,互相间隔一米左右,灵智蒙住了,做着与男人一样的动作,周围还有些现实中被带进来的东西,凳子,桌子,旗帜,招牌之类的,歪歪斜斜栽在脓液中。
丧失理智的人若是一脚踩上去了,没站稳,便会整个人栽进脓液中,再无声息。
随着时间推移,膝盖处的脓液涨的更高了,已经淹过了膝盖,往大腿上走了
若是在这样下去,所有人都要死在这里!
真灵种飞快将一点灵气打入男人胸口,位置优势,这一点灵气直接被打进了心脏,被血液推着进了大脑。
这一下,似是擦去了脑海中的灰尘,被掩埋的大脑重新开始工作,方擎伯眼中有了神彩。
脑子还停留在被黄雾淹没的那一瞬间,铺天盖地的臭气冲击了大脑,眼前仿佛像是丧尸的同伴们,将他吓了一跳。
雾中的记忆恢复了,冲击着他的大脑,向前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他看着自己就这样仿佛一只永远跑不出灯罩的飞蛾,盘旋着盘旋着,本该一直这样直到死去。
等他再睁眼,眼前所有在行走的人都停下来了,直勾勾的盯着他看,盯着他这人群中唯一的异类。
“想要活下来的话,不要停!缓缓改变方向,往其他人的方向过去。”
方擎伯,是受邀来定潮市参加研讨会的专家,脑子恢复了,智商就回来了,没有在这个时候浪费时间,果断按着脑海里的声音行动。
虽然不知道开口的是谁,但是既然帮了他恢复理智,明显是与黄雾反着来的,传递信息的方式也是如此神奇,想必比自己更了解现在的处境。
如同他之前做过的千次万起一样,方擎伯又重新抬起了腿,见他继续动了,其余的人缓缓扭头,继续重复着先前的举动。
方擎伯在内心里反复念叨“你是谁?你能听到吗?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真灵种早知道他会问自己问题,但是她却不打算回答。
一是浪费时间,浪费精神力。
二来要解释的话,怎么解释?
说起来也太麻烦了,还是先解决现在眼前的问题吧。
装作自己没听见的真灵种,见四周的人不再关注方擎伯后,又开口道:
“现在缓缓靠近离你最近的那个男人,要接触到肌肤,才能唤醒她!”
方擎伯皱了皱眉,没能获得任何回复,又收到了下一条指示。
神秘声音看得见他!
可为什么不回答呢?
是听不见自己的心语,还是不愿意理自己?
于是在心里又不断地刷屏“闫星晓性格一惊一乍,现在唤醒他百害而无一利,先叫醒他身后的范丽娇,她性格沉稳,有了她的帮助,更容易唤醒其他人。”
真灵种恍然,没想到这几个人还认识,先前混乱成那个样子了,这几人似乎也没走散,太巧了些。
方擎伯缓缓绕开了闫星晓,往他身后的范丽娇走去,绕的时候,还故意放缓了行动,没有听到阻止的声音,心中大定。
看来那声音沙哑苍老的神秘人听得到!
只是不愿意回答或者说,不方便回答?
眨眼间就离范丽娇近了,她相貌姣好,身材娇小,白色的毛衣外搭与淡蓝色长裙已经被黄色脓液染脏了。
丽倒是挺丽的,就是完全不娇。
这不是方擎伯第一次看范丽娇穿裙子。
都说一山难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可这句话对范丽娇完全没用,每次的研讨会上,不管他拿出什么成果,范丽娇总是笑眯眯的拿出压他一头的成果。
两个人同时进的研究所,最后却闹的有些老死不相往来的味道。
他已经很久没有离范丽娇这么近过了,缓缓抬起手,搭在了她的手腕上。
真灵种瞅准时机,用精神力引着方擎伯体内没用完的灵力沿着搭建的通道进入了范丽娇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