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时间的学习结束后，姜凌山关闭投影，终于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往常她很快就可以进入学习状态，今天却几次三番走神想到图书馆里那些尾页写到的话，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神明啊恩赐啊之类的字眼。

近乎洗脑的本事，显然很不正常，姜凌山挣扎了一会儿才摆脱这种学习走神的状态，沉浸在学习魔法的氛围中，学习结束后，她难得一点也感觉不到疲惫，而是神清气爽。

看来图书馆里的书真的会给玩具们洗脑，那她举办的故事会是否同样有这个功效呢。

姜凌山猜测很大可能会有。

毕竟从她刚刚一路上聊天来看，大部分玩具们并不会来图书馆看书，他们好像都有自己需要的工作。

例如图书管理员是她这个棉花娃娃的工作一样，玩具城里的每个玩具都有自己负责管理的区域，平时没有时间去别的玩具所在的区域。

所以玩具城才会定期举办各种各样的活动，让大家接着这些活动，互相将自己的区域特长让别的玩具也一起参与。

每本书的尾页都有的那几句洗脑用语，如果只有她一个人看到那岂不是浪费了，她在故事会的时候读完每本书的故事，说不定也会将洗脑用语一起读出来。

又何须这些东西并不只存在于它的图书馆里去，每一个玩具负责的区域里面同样有各种各样的方式给他们洗脑。

让他们接受玩具城存在的同时，还有另一个世界把他们当做玩具的神明的存在，并且这些神明给他们的所有安排都属于对他们的恩赐。

这些猜测等到晚上的游泳会就能知道是否属实了。

姜凌山拍拍人偶，让它把看过的故事全都变成信息传递过来。

没有灵魂的人偶就是一个真正的会动的棉花娃娃，她家里并没有娃娃，老师在学校里推行了奖励制度，谁得了奖状也会同时奖励一个巴掌大的小娃娃，她每次成绩都能得奖状，可是看到比她小了好几岁的小孩们眼巴巴看着，又忍不住把娃娃分给他们。

小孩们就把自己剩下来不舍得的好吃好喝的东西，悄悄带到学校塞给她和她这个大姐姐交换。

姜凌山这算是第一次玩娃娃，还是一个和自己一样大的一米高大娃娃，比起在自己造的镜子里看自己，看娃娃更能看出她在这个副本的长相。

她接收信息的时候忍不住对着娃娃搓来搓去，越看越喜爱，最后让娃娃坐在地上，她整个人扑上去，在娃娃身上蹭来蹭去。

莫名有一种治愈的感觉。

她扑在娃娃身上没一会儿，那些信息就已经接收完毕，那种被洗脑的感觉又来了，但是姜凌山这次并不在意，因为她刚刚紧急学会的两个魔法，分别是清醒魔法和完全防御魔法。

和之前只能防御一定物理伤害的基础防御魔法不同，完全防御魔法是无论任何伤害都可以抵抗的防御，抵抗强度随着她对魔法的掌控能力而逐渐提升。

清醒魔法则是侧重于解开并没有被防御住的，针对于精神力和灵魂的魔法，使用对象可以是任何一种生物，包括她现在这个棉花娃娃身体。

她刚刚没有放防御魔法，就是为了试试清醒魔法的效果，长长的咒语和魔力回路交相呼应，魔法生效，她再次感到了神清气爽，脑袋像是刚吃了薄荷糖一样凉凉的很舒服。

那些故事被她筛选了一遍，选出了洗脑功力相对来说没那么大的一篇，她看着看着，忽然觉得这和机器人说的那个骆驼的故事很像。

姜凌山灵光一闪，把过来时那些玩具们说过的名字所对应的书本全都拿了出来，给自己套了一个防御魔法后，一本一本开始翻看，果不其然发现他们的洗脑能力都属于较弱的那一档。

看来副本模拟出来的山山姐姐，也是有意识在规避给别的玩具洗脑这件事。

还没等她接着看更多的书，忽然听见门口的铃声响起，明明之前她进来的时候，这个图书馆看上去不像是有门铃的样子，而且图书馆大门时常敞开，想进来也不用按门铃。

可现在门口叮当叮当响起你的铃声，却像是催促着她赶紧去开门。

这是怎么回事。

姜凌山微微皱眉，把书放回原地，下意识收回人偶娃娃，哪怕娃娃实际上正处于释放了混淆魔法和隐身魔法的生效阶段。

她走到门口，发现本敞开的图书馆大门已经被关上，手放在门把手上的时候，有一种非常突兀的感觉袭击了她。

似乎有什么人在窥探，在她打算开门的时候，有视线盯住了她。

这种若有若无，仿佛被当做猎物一样打量的感觉，她曾经在山里或者是在副本里捕猎和引诱敌人的时候，也时常能感觉到。

这一次的视线更加隐蔽，且包含的敌意很少很少，更多像是在观察他，所以她才在感觉到的那一瞬间没有做出什么防备的反应，更多的是疑惑。

整个图书馆都被她的探查魔法笼罩着，她没有感觉到有任何人处在他的监控下，为什么还能感觉到被窥伺？

而且窥伺的时间不早不晚，正好在图书馆大门莫名关闭，有人在门口按门铃，而她准备开门的时候。

如果姜凌山看过较多网络上的文娱作品，就会更快的猜出原因，现在却因为这方面积累较少，只能下意识提高警惕，没办法想到更多的真相。

她只能更加努力的假扮棉花娃娃，脸上挂上属于姐姐的笑容，打开门迎接今日图书馆的第一个客人。

门外是一只穿着四只脚都轮滑鞋的彩色小鹿，比姜凌山稍微矮一些，彩色的鹿角才堪堪和她头顶齐平，正仰着脑袋看她：“山山姐姐，我又来啦！”

姜凌山做出了熟稔的态度：“今天想看什么书呀？”

小鹿滑着轮滑溜进来，身后居然还坠着彩色的流光，随着她行进的路程缓缓出现，又缓缓消失：“今天我还是要看图画本！”

她早已在图书馆逛过一圈，每个分区都摸得了如指掌，此时直奔她熟悉的图画区而去。

姜凌山笑着跟在小鹿的身后，心里还在猜测，那个正窥探着她的目光的主人，究竟想要看到什么样的画面呢？

是想看到她和小鹿一起看图画书，看最后有没有被洗脑吗，还是隐约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所以才想要去观察她是不是脱离了洗脑。

心理猜测着动作却不慢，小鹿已经拿到了一本图画书，很轻松的跪坐在地上，把书摊在地板上就这么看了起来。

她四肢都穿上了轮滑鞋，书本却随着小鹿的视线自动翻动着，姜凌山仔细观察，居然没发现这图画本究竟是怎么翻的页。

姜凌山属于棉花娃娃的黑眼珠子，没办法瞪的更大来表达她的惊讶，她现在不管是魔法异能还是元素种种能力体系的发动，都能看到痕迹，因为她已经习惯了捕捉身边的痕迹，可小路凭空翻动图画本的能力，她却找不到丝毫熟悉的痕迹。

这个副本又出现了一个新的，她不了解的力量体系吗？

姜凌山也坐在她旁边，坐下的时候，小鹿冲她歪着头笑：“山山姐姐，你帮我念好不好？这些字我都认不全。”

为什么认不全。

她忽然福至心灵，意识到一只小鹿可能真的是一个小孩，不然不会喜欢图画本，说不定他还没有学会很多字，所以才更喜欢图画。

于是她依旧毫无破绽地点头：“好啊，不过你也要努力学习呀，图画本里的字本就不多，要是还不能自己认的话，你什么时候能看别的书呢？”

她的猜测显然对了，小鹿哼哼道：“我会的，我已经在努力学了呀，可是上课时候教的东西都太无聊了，有的时候看着看着就是会走神嘛，还是图画本好看。”

姜凌山继续保持着防御魔法，柔和地轻声念着：“星辰是指引我们前进……”

她很会给小孩念书，以前在学校里也很喜欢给小孩念，老师所在的那个县城里的学校学生并不多，她段时间内就学会了从小学到初中的所有课程，进入了高一的学习。

小学的课程全是老师带着她在家里自学，毕竟那时候她已经十六岁了，学习能力也很强，不适合和小孩子一起学。

初中和高中的学校则是同一个楼分成不同层，高一的学生仅仅一百多个，也就分成两个班，因为初中和小学的孩子更多，需要更多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