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法平复惊涛骇浪的情绪,哪怕告诉自己要冷静,身体还是出卖了她,一想到每晚睡在自己身边的人是一个她不熟悉的陌生人,胃里开始翻江倒海,嗓子就像被一块异物堵住了,让她下意识有生理上的恶心。
“呕...”刚回到房间坐下,须尽欢就弯腰吐出一滩水,胃部一阵阵的痉挛疼的她皱紧了眉头,天知道她刚才用了多大的毅力让自己忍住了到嘴的尖叫,导致她现在回到房间后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的亲人联合外人一起骗我,所以那天哥哥说他要是犯错了让我别怪他就是这个意思吧?哈哈哈哈....多——搞——笑——啊,我是怎么碍着别人的眼睛了?就因为我是个瞎子吗?就因为我是个女人,我就该被所有人骗吗?”无法承受打击的须尽欢彻底晕倒在了地上。
议事殿,宴仪和众大臣商议着军费问题,宴仪拿着唐子书寄来的书信,他在信中对宴仪提了几个关于军队建设的问题,其中不乏有人在军费和粮饷上动手脚的,一些当地官员仗着天高皇帝远,根本不拿将士们的利益当回事,颇有一种土皇帝的架势,发粮官更是当着众将士的面让将士们给他银钱买粮,还说自己上面有人罩着,现任的户部尚书是自己的亲舅舅,根本不怕有人去告,反正也会被上面给压下来等等......
“啪!”书信被宴仪一把扔到户部尚书面前,面色阴沉:“看不出来尚书本事不小啊,一个发粮官都敢仗着身份作威作福了,不知道在朕看不见的地方你们都做了多少缺德事。”
户部尚书急忙捡起书信,越看头上冷汗越多,后面直接跪在宴仪前面,抖如筛糠:“陛下明鉴啊,微臣根本不知道这回事,此事和微臣无关啊。”
“无关?朝中职位哪一个不是一层层筛选考核提拔上来的,不知道你的亲侄子有何过人之处,竟然能负责发放军粮这样的事情。”一旁的官员早就看户部尚书不顺眼了,这个时候不上眼药更待何时。
宴仪没心情听户部尚书狡辩,冷声吩咐道:“一个沾亲带故的小发粮官都敢做出这等事,背地里还有多少事是朕不知道的?革去你户部尚书之职,立刻打入大牢,命吏部尚书给朕查明这些年他的所作所为,若朕发现有人包庇,一律革职查办,还有那些仗着不在朕眼皮子底下的官员,统统给朕查清楚,敢在军费上克扣贪污,一经查出株连九族。”他就不信他还就刹不住这股不正之风。
“陛下,饶了微臣吧...陛下...陛下...”户部尚书被人拖了下去,求饶声慢慢听不见了。
宴仪继续和在场众人讨论戍边建设问题,这时一个太监匆忙来报:“陛下,贵人...贵人晕过去了。”
宴仪大惊,不顾下面众大臣的异样神色,边往外走边说:“怎么回事?为何会晕?没有请太医吗?”
方寸大乱的宴仪没有了平日里的谨慎,连行踪都没有掩藏,让顾姝派去的人看了个清楚,掌握到宴仪行踪后,一个小太监赶忙跑回慈安宫,给顾姝汇报情况。
“你说姑姑的落脚处找到了?”顾姝顾不上茶水打湿了自己裙摆,急忙确认小太监说的是否是真话。
小太监肯定地点点头:“奴才确定,奴才跟着陛下亲眼看见他进了一座宫殿,陛下在里面待了好久都没有出来,陛下身边的常近侍进进出出好几次,太医是来了一波又一波。”
顾姝按捺下心里急切的冲动,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慌,要是让宴仪知道须尽欢的住处已经暴露,说不定在她还没赶过去之前就转移了姑姑,到时候找起来就更难了。
这几个月里,顾姝每天都派人悄悄跟着宴仪,想要看宴仪夜晚会去哪里,宴仪这个人太谨慎,不管顾姝派出去的人怎么跟踪,都无法正确掌握宴仪的行踪,更别提找到须尽欢的下落。
这次是须尽欢出事了,宴仪关心则乱之下忘记了隐去自己的踪迹,更是大张旗鼓请太医前去,这才让顾姝有了机会,不然顾姝不知道自己还有继续跟踪多久。
“姑姑,等我!”顾姝内心祈祷着。
宴仪得知须尽欢晕了过去后心急如焚,从议事殿出来后一路飞奔,宫里的太监宫女见状纷纷跪下,生怕一不小心触动龙颜,当宴仪踏进须尽欢的住处时,看着床上脸色苍白如纸的人儿,宴仪觉得自己的心都碎了。
三两步跨到床前,握住须尽欢柔弱无骨的手,异常气愤:“你们是怎么照顾主子的?要是尽欢有个不测,朕统统让你们陪葬。”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