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啊——”
我打了个哈欠,眼皮子上上下下,乏困的随时准备拉下眼皮子的卷帘门。
在树上待久了,再乍一看地面,立马就头晕眼花起来,肚子咕噜噜的叫,感觉饿得要虚脱。
啊啊啊啊!我怎么就这么惨!
我半靠着粗壮的树干,双手叠握放于胸前,安详躺平。
“窣窣窣窣”,风吹叶动,月隐云后,周围滚动流转的黑暗加重了些,我猛然掀开眼皮,呼吸加重,惊惧地四下眺望,紧绷着神经。
这么些天在豹姐身边摸爬滚打,该说不说,我对危险气息的敏感度那是直线up,周围绝对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游走,虎视眈眈盯着我这个明晃晃的靶子!
我蜷缩起腿,抱坐成一团,紧紧贴上树干,机警地观察周围,一刻也不敢放松。
原本细碎的动静陡然一停,好像连空气都凝滞下来。我心脏“砰砰”直跳,竖起浑身汗毛。
“沙、沙、沙。”
是风声在动。
“呼、呼、呼——”一股破败的风箱声掩盖过前一阵动静,刺刺拉拉一下一下锯在人的心头。
下一刻,滚烫的气息凭空出现在我颈侧,将湿热的温度漾然扩散出去。
我水灵灵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感觉自己就像是木质关节的锡兵小人,咔嚓咔嚓僵硬转过了头。
一片红褐色铺满了我眼底。
只见节节相接的偏暗色硬壳折射着冷光,数不清的甲虫腿在粘稠浓郁的黑暗中时隐时现,“窣、窣、窣”,发出阵阵令人头皮发麻的碎响。
我的目光谨慎向上移动,越看,越觉得窒息。
冷风卷走云层,月亮倾泄出惨白月光,黑暗中,怪物露出了真面目。
萤萤绿光“噌噌噌”亮起,显眼地组成长条状浮现在半空中,我克制住浑身轻颤,努力睁大眼睛,将那东西的全貌拓入脑中。
首先是一张布满锯齿的口器,锯齿向上向下驳杂交错,微微向内曲张,赫然是野猪獠牙的放大版。
簌簌簌一阵响动,那东西摆动起数不清的足爪,呈“S”状扭曲爬行,扒拉着树干全身旋转了个度。我这才明白那绿色长条是什么——那是它的眼睛!
个挨个,一片连一片,密密麻麻的,渗得人起鸡皮疙瘩。
我下意识抱着胳膊搓了搓,自觉往后挪,远离树干。
那东西绕着树又转了半圈,“嚓、嚓、嚓”,节状甲壳尖足抓挠撕拉下树皮,木屑似天女散花飘落,“咔嚓”,我顿感脚下一颤,表情一僵,大呼不妙!
只见比两人环抱还粗的大树被拦腰截断,不受控制的朝一边倒下。
情急之下,我半弯腰腿脚发抖站了起来,咬牙一横,双手向后振臂骤然一跃,“砰”的砸向下一级树干。
“嘶!”我倒抽口冷气,甩了甩发红发热的掌心,看了看离地面还是有些高的距离,来不及多想,再度朝下跳去。
“啪!”
双脚落地一响,猛然没刹住车,又朝前滚了一圈,石子沙砾硌得我苦不堪言,我抬手一抹脸上的灰,与此同时,我身后炸开轰隆巨响,大树不堪重负,倒塌在地。
“窣、窣、窣。”
月亮升到头顶,怪物从树上爬起,半直立起来,拖着的长尾劈叉分裂,蜿蜒向后,隐没在黑暗中。
这是一只有百米长,石板宽的巨形双尾蜈蚣!
我脸色唰的一白,忍不住骂了句:“妈妈的,倒霉连环大礼包都被我给碰上了!”
这种情况,除了玩命狂奔还有什么办法!?
我拔开长腿,恨不得脚踩风火轮,一个筋斗云十万八千里,把巨形双尾蜈蚣甩得越远越好!
但事实是,这玩意紧跟不舍,死死咬在后头。
我欲哭无泪,双腿飞速轮换,危机时刻爆发出潜能,顿时快出残影,和巨形双尾蜈蚣拉开小五百米的距离。
双尾蜈蚣密密麻麻的绿眼里冷光一闪,“嚓、嚓、嚓”调动千百双虫脚随令而动,速度猛然提升一大截,和我迅速拉进距离。
我后背骤然一凉,“唰”,一道毒液险之又险的与我擦肩而过,搞得我头皮发麻,肾上腺素飙升,又紧张又刺激。
一人一蜈蚣的追逐战在林中开演。
半个小时之后,我气喘吁吁,恍如老狗,回头一看可恶的双尾蜈蚣,艹,半点萎靡之色都不带有。
要命!我怎么玩得过它!
我瞪大眼睛,竭力声张气势,力图营造出剑拔弩张的假象,好让双尾蜈蚣忌惮,不敢轻举妄动。
果不其然,对方没有再靠近,反而谨慎打量起我。
一秒,两秒,半分钟,双尾蜈蚣耐心耗尽,身形微动。
只见它颤动口器,露出里面的杂错白牙,仰天长吼示威,在低头看向我时,眼里满是森然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