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我又呛了几口血,喉咙跟吞了刀片似的,一股子的鲜甜腥锈。抬眼打量四周,光线昏暗,这似乎是个洞穴。
不远处噼里啪啦燃烧着的柴火在我耳中炸开惊雷,脑袋昏昏沉沉的,冷风嘶拉嘶拉穿过腹部血口,痛,好痛。
生机随着狰狞血洞,如洪水开闸,轰然倾泄,势不可挡,我的眼睛蒙上一层惨白的阴翳,绝望的泪水沾染着抖颤的睫毛,翩然而落。
“嘶~嘶~”
有东西拖拽的摩擦声划过地面。
“嘶~嘶~”
冰凉,滑嫩,阴湿的触感瘙痒着我的侧脸,我猛然睁开眼睛,瞳孔紧缩。
一只十米长的大蟒蛇!
大蟒丝丝吐着蛇信,澄黄的竖瞳闪着冷光,目光一寸寸往下,带着要将人这个囫囵吞下的渴望,我不由得心惊胆战,浑身发麻。
它只和我短暂对视一息,下一刻,折射着光线似水般柔滑的鳞片骨碌碌动了起来,粘腻,湿潮,腥臭,蛇尾从我的小腿缠绕而上,盘旋,收紧,蔓延,蟒蛇头几乎有我背宽,就这样绕过我两臂,冰凉的鳞片贴着我的锁骨,砰砰砰,在心脏告急的极端危险之中,大蟒与我耳鬓厮磨,仿佛多亲昵似的,只有我一个人沉入深幽可怖的漩涡,发不出任何呼救!
“你想搞死他吗?蠢货!”一道冷硬女声横空出现,我记得这个音色——是豹姐!
“嘶、嘶。”蟒蛇缠绕的力道松了些,分叉的蛇信子舔舐着我侧脸的仍带血丝的伤口,我偏过头,抽疼的闭上了眼。
一道黑影从上投下,豹姐走了过来。“这次就算了,再有下回,就算有老大给你撑腰,我也会扒了你的蛇皮,放干你的血,再给我的爪子上个色,嘻嘻嘻,吃了你也是大补!”
“嘶!嘶!”大蟒竭力声张气势,但对上豹姐冰冷且戏谑的眼神时,明显矮了一节,不甘不愿扭着蛇身,松开了对我的辖制。
我还没来得及松下一口气,一只手突然掐住我的脸,用力迫使我抬起脑袋仰头望她。
豹姐粗鲁的撬开我的嘴,塞进去一颗山楂球大小的不知名玩意儿,呸,好苦,好涩,好——呕。
看我脸色发青苍白想吐,豹姐十分“体贴”,解人之急,对着我腹部豁出来的血口就是一个肘击。
“噗嗤——”八百年的老血都要吐出来啦!
效果当然是立竿见影,那团乌漆嘛黑不知啥材料的黑球被我吞了下去。豹姐一松手,我立马双膝着地,双手护着喉咙,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声,连眼角都起了一片嫣红,呛出泪来。
豹姐轻哼一声,压着兴奋不屑道:“小甜心,这可是难得的人参血气丸,要好好谢谢我哟。”
“呸!”我眼神发狠,巴不得咬死她这个绑架犯,“做大梦呢?要我对你感恩戴德,不是你有病就是我有病!”
说话一用力牵扯到了腹部,又是龇牙咧嘴撕心裂肺的一阵疼,疼得我面色直发白。
豹姐扯平上扬的嘴角,眼底多了几分冷漠,往外走了几步,一个偏头一个眼神,刚刚被逼至一旁缩起来的大蟒蛇顷刻间窜飞出去,肥硕的蛇尾三下五除二又把我捆了起来,半分动弹不得。
豹姐伸出食指轻轻指向颈侧,命令大蟒道:“对着他这儿,轻轻咬上一口,别放酸液,麻昏他就行了。”
“嘶~嘶~”大蟒摩擦着我的肌肤,蛇身绕动,冷血动物无机质的黄瞳锁定着豹姐,仅靠吐信表达着不耐。
豹姐冷哼一声,手臂一甩,一道符文刷的从她指间飞出,拖着蓝光尾焰直打蛇的七寸。
“铃铃当当”一阵锁链金器之声突现,我睁大眼睛,看着从无形之中显现而出的锁链项圈束缚器具,金色道语环绕大蟒,链条听其号令起伏摆动,“晃当”一声而下,颈圈似金箍骤然缩紧,嵌入大蟒血肉之中。
缠着我的大蟒浑身一抖,发出痛苦哀鸣,豹姐冷笑一声,五指攥着银色锁链猛地一收,“铃铃铃铃”,链条瞬间绷紧,大蟒不住的浑身痉挛抽搐,勒人的力道一下加大,闷得我喘不过气来。
“安静下来,蠢货。”豹姐嘲讽了大蟒一句,“没成精的废物,你怎么敢跟我叫嚣?”
大蟒畏惧地看着她,缩回了头,放松了力道却仍旧是紧密缠绕着我。
豹姐:“去,按我说的做,我可不想接下来的计划被意外打乱。”
大蟒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那对森白冷硬的毒牙,“滴答——”,一小滴毒液顺着牙尖滚落,落在我锁骨上,瞬间灼烧掉一圈表皮,流出血来。
我拼了命的踢动双腿,手上也用力,却阻止不了寸进的大蟒蛇,情急之下不由得大吼:“滚开!”
蛇头微不可察停顿一瞬,下一刻,冰冷刺骨的蛇牙破开血肉,释放毒素,再即刻抽离。
我的右半边身瞬间失去了自觉,嘶,这大蟒的毒效好强!
毒液分子顺着血液循环很快蔓延全身,大脑中枢不断发送着紧急信号,刺激着动物天然对危险的感知,只不过仍旧是敌不过来势汹汹的毒素,我的眼皮上下打架,意识也渐渐开始昏沉,最后用来抬头看了一眼豹姐,她挂在嘴边的得意笑容格外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