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反手一劈,我只觉后颈一痛,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昏沉下去。意识消失了最后一秒前,我听见了豹姐愉悦又高昂的腔调,“睡吧,睡吧,等你醒来,世界将会归于混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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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郜翔第十次看向挂钟上的时间,门口仍旧没有传来动静。
他一分心,手上捏的馄饨就走了样子,丑了吧唧的成了个四不像,他抬眼悄悄看了一眼许秀华,偷偷把失败品往馄饨大军里藏了藏。
这么多小动作哪能逃得过许秀华的眼睛,她拍拍手,在围裙上揩了揩,起身去阳台往楼下张望了会儿,见不到许之的半个人影。
她不由得啧了一声,“许之这呱娃子怎么这么磨蹭,皮痒了想挨揍了不是?等他回来我一定要好好骂他两句,天天的尽让人担心。”
黄郜翔笑着接了话:“许姨,之儿都辛辛苦苦出去跑一趟了,你就别骂他了,说不定是东西太重才走得慢,我出去接接他?”
“唉,还是你这孩子体贴。”许秀华微微嫌弃了下自家儿子,点了点头,“找到人就赶紧回来吃饭,我这边先炒菜,等你们回来再下馄饨。”
黄郜翔洗了手拿起客厅沙发上的羽绒服,朝许秀华点点头:“好的,我知道了,许姨你忙着吧,我出门了!”
许秀华:“哎,行。”门咔嚓的落合声,跟着她的话音一起落地,许秀华捂着胸口,自个儿嘀嘀咕咕,“奇怪,这会儿咋说不上来的心慌呢?”
“……”
黄郜翔出了小区也没见着许之的身影,他的心头已经有些不妙的预感。他沿着惯常的路朝小巷里一拐,满目狼籍顿时映入眼中。
只见半块砖头晃晃当当的悬在倒塌大半的墙上,要掉不掉,暗色掩盖了多数打斗痕迹,但还是让黄郜翔抓住了端倪。
他小心迈开步子,散乱成一地的香料和孤零零的酱油瓶像针一样刺痛着他的眼睛,他伸手沾了沾那几摊水样的痕迹,冰冷粘稠的感觉让他怔在原地,一切迹象都映证了他最坏的猜测——许之出事了!
而且看这流血量,只怕是凶多吉少。霎时间,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心如刀绞,指尖不住发颤,等回过神来,他沾着血的手就已经拨打了报警电话。
连线的嘟声在小巷显得异常沉默,黄郜翔垂着头,紧紧握紧拳头,发泄似的往墙上重重一锤,震颤得骨头咔擦咔擦,骨节迅速泛起一片红。
还不够,他想,他还不够强大,不足以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一切。现实狠狠扇了他一巴掌,让他明白,意外总是先人一步到来,他不能在这样悠闲度日下去,至少下次,他一定要护住许之!
电话接通之后,黄郜翔简要描述了现场,又打电话通知了许秀华,顺便给他堂爷爷发了消息询问对方能不能帮忙卜算许之的下落。
警车呼啸而来,许秀华匆忙出门,满脸焦急陪着黄郜翔一起上了警车,去警局做笔录。
调了附近监控,大概了解情况的警方迅速将这起案件定义为恶性绑架案,一边安抚受害者家属,一边有序开展调查工作。
时钟滴答答走着,等从警察局出来,已经凌晨两三点了。许秀华招了辆计程车把黄郜翔送回了家,转身拨通电话打给周全,话里是掩盖不住的焦急。
“喂,快来关城警局接我一趟,我要回里世界。”
“对,出事了,许之被人绑架,我刚刚在警局看了监控,出事的地方是个死角,但出入口那边的监控拍到对方进出,我敢肯定那绝不是普通人,速度,敏捷度,还有看着就引起我生理不适的感觉,不是黄山金钱豹族的,就是北支花纹虎族的。”
“好,我在这儿等你,麻烦了。”
挂断电话,许秀华重新把手揣进兜里,冷风呼呼刮过,灰色风衣角随风猎猎作响,她眼神很冷,视线投掷到远方,表情是从未有过的决然。
等抓到罪魁祸首,再好好算一笔账,好叫他们知道,就算脱离了河东狮一族,她许秀华也不是那么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