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伏以也跟着笑笑,道:“说的还挺真的。”
玄羁在一边笑的直打滚,连腰都直不起来。
“你别笑了”,凌伏以抬手推他,“怎么,不像吗!”
半晌,玄羁终于从地上坐了起来,抹掉自己眼角的泪,说:“像像像。”
“真是让我害怕”,玄羁用手肘捅他,“你有那么大的本事,为什么最开始来这里被欺负连饭都吃不上?”
“虎落平阳被犬欺,我那是隐藏实力,怕太招摇!”
两个人一起在宠柳坊度过了些时日,玄羁那时候跟凌伏以说,他其实挺想去修仙的。
凌伏以说:“好事啊!”
玄羁看着他笑:“但是我又害怕自己没什么天赋。”
他心里有答案,但还是想听凌伏以的勉励。
果然,凌伏以当即开口认真的跟他说:“这有什么,你好歹先去尝试,说不定等你以后修仙得道了,还能保护我!”
“好!”玄羁看着他,一个劲的傻笑。
后来不等玄羁攒够去拜师修仙的盘缠,凌伏以就死了。
凌伏以死后,玄羁毅然决然的踏上去拜师的路途,他势必要为凌伏以报仇。
不知道过了多久,玄羁下山,他开始招魂,一下就找到了凌伏以。
凌伏以跟他说自己的身世,还告诉玄羁不要寻仇,他本就不该活着的。
玄羁看着就只剩下魂魄的凌伏以,不知道自己还能为他做点什么。
凌伏以飘在他身边,阴森森的说:“这还不好说,你给我烧点纸钱!”
玄羁摸摸自己口袋,发现自己穷得叮啷响。
凌伏以对着他大笑:“玄羁你怎么修仙了比你以前还穷啊!”
再后来,玄羁在闹市置办了这玄机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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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伏以悄无声息的回到挽溪轩,还未打开门,屋内掌了一盏暖黄的灯,人影绰绰,沈梅坐在榻上的四方桌上,正伏案沾墨写着什么。
看着窗后的人影,凌伏以莫名觉得安心。
他推门进去,来到沈梅身边,没直接坐在榻上。
沈面见他进来,停了手上的笔,抬眼看他。
“坐啊”,沈梅给他指了指榻上的另一边,半垂着眸,眼睫遮掩,看不清神色。
凌伏以看看他素雅洁净的褥子,没动。
“算了,大人”,凌伏以推辞,“我这身上脏”。
沈梅点点头,示意知道了,对着榻下的杌冲着凌伏以扬扬自己清瘦的下巴。
凌伏以大手大脚的坐在杌上,一直等着沈梅开口问他话。但是两人正对着坐了半晌,依旧是相顾无言。
“人间多风波……”
“大人,您没什么要问我……”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下。
小小的火苗在沈梅身旁将他的整个人影拓印在窗边,他微微叹口气,说:“阿以,你去人间一定要护好自己,你如今虽然已经……身死,但还是要谨慎为妙。”
“啊”,凌伏以心中惊奇,却还是顺着他说,“嗐,放心吧大人,我自会好好的保护自己,毕竟我呢还是很想活下去的。”
沈梅理了理自己的衣袖,手指轻勾,引出凌伏以半透明的灵相。
明亮的眸子迎着他看,“你若是想活下去,就不要再做伤害自己的事情。”
说完,还不及凌伏以反应,沈梅就下了榻来到他的身边。
他顺着凌伏以束起的发为他理顺,轻声说:“许是几年没见,你又遭遇了那么多的事情,我总觉你现在与我格外生疏。”
凌伏以抿抿唇,想说不是,但是却如何也开不了口。
他与沈梅分别那么多年,心如死灰之时,再次遇见了这个让他日思夜想的人。
心里他当然是想要亲近沈梅,但是这些年来的遭遇,让他不敢再靠近他。
即使如今他已身死,来到这窈冥,谁知后来会不会又给沈梅添乱子。
他不敢赌。
沈梅见他不说话,滚烫的心仿佛凉了大半,他懂凌伏以现在的处境,他愿意等。
后来的两个人各回榻上,心中思虑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