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路阳的内心一阵翻涌,他脸一沉,请求道:“我想跟付桃告个别。”
付桃跟着唐路阳向前了一步,唐路阳突然一笑,悄声说道:“你眼前的夫君,可不是这么好相处的。你知道你爹是怎么死的吗?”
付桃呆呆的看着唐路阳,摇了摇头。
“你爹,其实不坏,那时,我们需要粮仓,就威胁他每次都要扣粮,他就假意和我们同流合污,实则每次敷衍了事。那时我们豢养的军队需要大量的粮食,我就找到你爹,可是你爹那叫一个守口如瓶,我就想,人死了,或许粮就出来了,于是我就用了贪污军粮的罪名想逼他就范,可是他真的好正直。”唐路阳说出这些话,还伴随着冷笑。
付桃的太阳穴“嗡嗡”的跳着,她感觉,自己已经猜到了事情了始末,可是听唐路阳说出来,还是这么难受。
“那你知道,谁最后刺了他一刀,结束了他的性命吗?”唐路阳再次发问。
那天灭门的情景貌似又回来了,那个纤长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可是他明明就是抱住爹爹大喊,他在喊什么?
唐路阳在她面前打了一个响指,她回了神,唐路阳又绕过她,看向唐路云,说道:“天天睡的枕边人,竟然是杀父仇人,你说搞笑不搞笑?那一刀真狠,我都想阻止,杀了付老,藏粮的地点还是没有问出来,你说有意思吗?”
唐路阳说完这些,畅快的启程了。他绝对不想让付桃好过,告诉她一些真相,总归是能让她糟心的,如此便好。
回去的马车上,付桃盯着唐路云:“唐路阳这么容易禅位,你别说,是我多想了。”
“付桃,你没多想,你甚至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明,这次唐宫变天,你也有一份功劳。不对,是大功劳。没有你,我们如何在军粮上动手脚,导致禁军腹泻,军力衰弱。如果不是容逍宇阻拦熊驰军,我们也不会如此顺利。”唐路云复盘着整件事情,想想付桃还真是心狠,办事不留余地,难怪那时可以置自己于死地。
“你想要的唐宫,现在是你的了。我能做的,只有这些,我欠你很多,可是我能还的不多。”付桃真诚的说。
“我何曾让你还过什么?可是你从未信任过我。”唐路云拉开帘子,他按住付桃的头,疾言厉色的说:“我说过,我一心为民,你何时信过?我举荐的政策,唐路阳从未推行,可这并不是我的过错,如今你再看看,用我政策下的固城,冬麦长的喜人,你觉得这样的我,是被唐路云的思想所困,还是墨赟的思想本就如此?”
冬麦还真是长势喜人呢,唐路云那时侃侃而谈的政见,原来都是墨赟的思想,可是为何那时的墨赟这么容易隐藏自己,不会被自己察觉呢。
“公公。”付桃拨开唐路云青筋四起的手,以柔化刚:“我从不奢求你原谅,你也肯定做错过,如今我也错过,错错相抵,无论你做过什么,我原谅你了。”
付桃怕不是傻了吧,她在说什么?自己何须她原谅?自己做过什么,是需要博得她原谅的。唐路云憋了一下嘴角,最终深呼了一口气,算了,不想深究。
付桃还在回味着唐路阳的话,墨赟会杀了自己的父亲吗?应该是会的,否则他不会义无反顾的去屠了余家满门。一命抵一命,也算扯平了。
如今,算是走到柳暗花明了,自己的诺言也该兑现了。付桃捏着自己的帕子,用力,再用力了一下。兑现诺言前,需不需要再为他做些什么呢?付桃看着俊秀的脸庞,终于和墨赟的脸合上了。
“如今,唐宫、固城都太平了,你也无需再与容逍宇联络了。”唐路云突然想到什么,郑重其事的叮嘱付桃。
付桃点点头,的确没了必要。
唐宫算是安定了,只是唐宫里的事情还有不少。最近宫里正处理着唐路阳的余党,还有宫里的丫鬟,其中就有沈茵。
沈茵托人带了求救信出来,付桃看见了立马叫来了唐路云。
“如今,他们都听你的,你得尽快出面解决此事。毓庆宫很多都是纯良之人,他们怎么可以滥杀无辜。”付桃将求救信递给唐路云,唐路云立马进了宫。
沈茵,唐路云一直都放心不下的人,最近一直在处理唐路阳的事情,属实是忽略了沈茵。他们刚赶到毓庆宫,就被眼前的沈茵吓呆了,沈茵瘦的脱了骨相,还有重重的黑眼圈。
沈茵见到付桃,立马跪下大哭,付桃心疼的搂住沈茵,大声为沈茵辩驳:“这是膳食局的宫女,并非太子亲信,她是被太子挟持来毓庆宫的,我可以作证。”
因着付桃是唐路云的夫人,现在说话还是掷地有声的,一个宫女,不必闹得如此不快,所以他们顺利的带出了沈茵。
沈茵来到游曲府,稍作修养便干起了活,付桃心疼,可是沈茵说,不会白白吃这里一粒粮食,手下是勤快的很。
天气渐渐暖了,钦天监选了个黄道吉日,唐宫终于要换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