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雪:“我不想再待在“那个”世界了,从踏进那里的第一刻我就知道自己不适合那里,与周围人格格不入,我十八年的三观被彻底颠覆,最重要的是我根本没有任何天赋,像他们说的,我命格平平无奇,气运也不太行,这样的我只想作为普通人活下去而已。”
佘青松:“可是你从踏足修道开始,就注定不可能回到平凡人的生活。”
苏大雪:“为什么?如果是佘家的事小雪会帮我去解释的,学校的话我办理退学了就好了,总之不要再管我了,让我就这样吧。”
佘青松:“你现在已经有修道之人的气,很容易吸引妖魔,你确定要一个人待在这里?”
苏大雪:“我知道,但书上说放弃修炼后气会慢慢暗淡,过段时间就好了。”
佘青松……
佘青松:“还有那些法器符箓呢?你带着也很危险。”
苏大雪:“我全部交给我弟了,他会还给妈妈的。”
佘青松:“……如果我说法器和符箓都是我给你的呢?”
苏大雪:“啊!对不起!我以为是……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让他拿给你。”
佘青松:“不必,这些东西没多大用,让他扔了吧。”
苏大雪:“这怎么行,那不是很难得的极品法器嘛?”
佘青松:“无所谓,那你有什么打算?”
苏大雪:“我想去打工,然后租个房子,当个普通人好好生活。”
佘青松:“那你的母亲呢?不是为了她答应我什么都愿意做吗?”
苏大雪摇摇头:“刚开始我知道我和妈妈寄人篱下,因为不想妈妈被我影响,所以做什么事都以妈妈为中心,现在她和董事长站在同等地位,相信她会处理好一切的。”
佘青松半是讽刺半是欣慰,苏大雪虽然看起来迟钝不聪明,但对审时度势这一点倒是很敏锐。
佘青松:“所以你答应我的不作数了吗?”
老实孩子自然不敢食言而肥,硬着头皮说:“答应你的我会做到,只要不是太难的事。”
佘青松:“我的要求很简单,要是哪天我死了你就带着一束君影草来我墓前看看我,怎么样?君影草呢是我母亲生前最喜欢的花,到时候我对佘家就没有用了,大概……没人会给我扫墓吧。”
苏大雪心里慌乱:“什么死不死的啊,修道之人长命百岁好吧!”
佘青松轻笑:“没人跟你说过吗?我的寿命还有七年而已,不过转瞬即逝。”
苏大雪嘴角都笑僵了:“哈哈哈你居然会开玩笑……就是不太好笑。”
大风吹走巷子上空的黑云,一轮皎洁的明月照进巷子,在晦暗不明的光影中,佘青松清冷地眼神与他交汇,相顾无言。
佘青松:“我的母亲因为生我死在产床上,而佘御从始至终都不曾爱过她,她活着的时候一直试图得到佘御的真心,为了给他生儿子无所不用其极,但是佘御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
所以我的出生便是错误,没有爱的产物,只会被利用而已。我天生灵力充沛,道行超过修道世界的耄耋老者,从小到大受尽夸赞,年幼时只觉得自己不可一世,后来才知道这只是大家的客套话,比起我的强大,他们更关注地是我的死期。原来我出生时神便诞下神谕,我活不过二十五岁。他们感叹得同时也松了一口气,比起千年难得一遇的天才,他们更希望所有人都一样平庸。
我开始不相信,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我的身体越发虚弱,试过很多缓解的方法,可我还是累,还是只有自己能感觉到的累。
佘御从不在乎,只是命令我在没倒下前撑起门楣,我想我存在的意义大概就是这个吧,站在顶峰,跌落尘埃。
我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所以我死的时候应该格外冷清,你就当可怜我,清明祭祀来看看我。”
苏大雪声音颤抖着说:“怎么可能,一定是假的吧,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死掉呢!什么神谕可以随便就给别人定寿命了,这不科学!”
佘青松拍拍灰站起来说:“大雪,这些话我大概一辈子只会说这么一次了。走吧,我送你到住的地方,以后,鲲之大,游逍遥以无穷尽,各自安好,努力生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