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台!?”马文才回过身,眉心蹙紧手心发汗,急急朝她摇头示意,桓元不是他们能得罪的人物!
鸡群里立起来了一只鹤,更多的人看异端一样笑话着她
“凭什么男人总要把女人关在房里,不让其自主自由?”祝英台管不了那么多,善意也好,恶意也罢“桓大将军,您待南陵公主也是如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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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英台几乎问责般的话语,桓元沉默片刻,大笑出声“公主尊贵,岂与庸脂俗粉等同?”
课室里沉寂万分,学子们心如死灰地听着桓元多思诡辩
“我与夫人结契十余载,鸾凤和鸣伉俪情深!”
“古人云三从四德:夫人出门要跟从,夫人命令要服从,夫人说错话要盲从!”桓元洋洋自得,张口便是流畅话语“夫人化妆要等得,夫人诞辰要记得,夫人打骂要忍得,夫人花钱要舍得!”
“我家夫人,自不必守那陈俗旧礼!”主打一个双标得明明白白
“早听闻桓大将军惧内,本以为是谣言......”王蓝田和他的小伙伴儿都惊呆了
“说得比唱得都好听!”王卓然顶着红肿的脸,被人搀着、大老远跑过来砸场子“那蜀地外妾的首尾收拾干净了?南陵公主可是嚷嚷着要休夫呢~”
“哟哟哟,你的花容月貌怎么毁容了?”桓元幸灾乐祸得不要太明显“看来下手轻了,你居然还有脸出门见人!”
“桓元!!!”王卓然厉声尖叫着,美颜膏的罐子被他狠狠砸碎
掺了杏花粉的香膏,杏花酿成的酒水,他如今还能起身,真得算是命大!
“杀我何必用桃花藓!”
“似你这般狠辣歹毒的小人,南陵公主瞎了眼才会看上你!”
“王卓然!”桓元同样变了脸色“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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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藓来势汹汹,王卓然本就是过敏体质,他还死撑着不肯上药,病症越发剧烈且要命
“哎呦哎呦~”王卓然发着高烧,躺在床上不住地叫唤,旁边下人急得都快要哭出来,他还是不肯喝药“就让我死在崇绮吧,我死后一定要让南陵公主亲自来收尸!”
王卓然烧得意识迷糊,都开始说胡话了“我死后埋在崇绮,就葬在后山杏林,就让我在这儿看着......”
“别动不动就死啊死的”光头和尚手持着佛珠踏进厢房“愿意回来的故人已经够少了,别随随便便糟贱自己”
“王大人,讳疾忌医可不好!”梁山伯自若虚和尚身后探头
王卓然亮起的眸光,在见到两人时直接闭上了眼“本官还没死呢,你们就急着来看我笑话吗?”
“若不是山伯求我,我才不乐意来见你的丑脸!”若虚和尚接过下仆手里的药碗“山伯,来帮我一下......”
“王大人,得罪了!”
“你们...你们干什么....唔!”
梁山伯和若虚和尚合力,强硬按住王卓然喝完了一整碗退烧药
“咳咳咳!”王卓然趴在床边一阵干呕“贱人,你们都是贱人!”
若虚和尚本来灌完药就准备走,被王卓然一通乱骂,他叛逆心大起,直愣愣坐到旁边,听他还能骂出些什么花样儿
“你还在这儿干什么!”王卓然哭闹撒泼着“滚,都给我滚出去!”
梁山伯招呼着下仆先行离开,下仆抬头看了看王卓然,犹豫片刻,低垂着头收拢药碗匆匆离去
梁山伯同样踏出房门,将房间留给两个昔日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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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山伯说,你又染了桃花藓......我这儿可没有蔷薇硝”若虚和尚转着佛珠叹着气“你说,桓元他是不是变了?”
“变了?哼,我看是你们都被他骗了!”房间里没了旁人,王卓然肆无忌惮骂着“二十年前他便是如此黑心狠毒,当年若不是他......”
王卓然脸色几变,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
若虚和尚又叹了口气,抬眼看向门外的那道身影“你看那梁山伯,可像二十年前的桓元?”
“梁山伯?”王卓然回忆了半晌,终于想起来那文质彬彬的书生,脸色一下子黑透“梁山伯啊!”
父亲离世,家族没落。寒门庶族,竹门卑贱
负债入院,夫人垂怜。斋长多劳,学艺甚高
二十年前的桓元,几乎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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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王卓然药效发作沉沉睡去,若虚和尚轻声缓步推门而出
梁山伯见若虚出来,长长松了一口气“王大人可还好?”
“王卓然入崇绮后一直刁难你,你又为何要救他?”若虚不看山伯,抬头看着空旷天空
梁山伯似乎没想到若虚会问这种问题,他颇为古怪地看了这和尚好几眼“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何况......”梁山伯看向急匆匆朝他们奔来的祝英台,笑道“救人哪里需要什么理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