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安分地在祭坛上等着就已经是建功立业了。”哀把他打发走,想了想,又说:“真要帮忙的话,帮我通知木暮十三,祭坛西侧的守卫似乎不太够,让他安排多几个白魔法师。”
服部应允。待他走远后,哀说:“他很喜欢缠着你嘛。”
“嗯。”我心不在焉地答道。“也算是挺能聊得来的。”
“殿下,哀小姐,到时间了。”门口的天使叫唤道。
哀拍了拍我的肩膀:“走吧。”
心中是七上八下的忐忑,不仅是对加冕仪式的期许,还有对快斗是否会来的不确定。
我深呼吸,试图平复心情,随着哀一起踏出了房间。
我从侧方楼梯登上最高祭坛,经过无数权贵面前,受到一道道灼热视线的洗礼,或期许,或怀疑。有人微笑,有人漠然。
天使已经吹响号角,祭坛逐渐安静下来,庄严肃穆。
父亲走上象牙色的阶梯,他身后是一队由兰带领着的,身着制服的皇家天使军团,他们登上祭坛的高台,吸引了人群的目光。
坐在最前方的记者们蠢蠢欲动。
父亲站在祭坛的最高处,深邃的双眸依然如智者般洞察秋毫,又流露着万分的期许。他似乎已经等这一刻等了太久。
“沉睡的光之大陆的继承人终于已经苏醒。”
台下的群众纷纷把手放在胸前,微微欠身,虔诚而庄重。
我走上前,父亲回头,他慈祥地微笑,手捧圣水,轻轻点落在我的额前与鼻心。
“工藤新一,现将火之祭司的镜之力魔石授予你,要时刻谨记你身上拥有的是最强的镜之力。有希子女神的镜之力由你延续,光之大陆的未来由你主宰。”
他把打磨成玫瑰十字的石榴石挂在我的胸前。赤色的石榴石像一团燃烧的火焰,通过无数能工巧匠的打磨,注入最强的火系镜之力,熠熠生辉。
“从今日起,一号白魔法兵团由你掌管。他们只能听命于你。”父亲把魔法兵符注入胸前的玫瑰十字。玫瑰十字闪过一丝凛冽的光,煞是耀眼。
一号白魔法兵团是光之大陆的杀手锏。他们之中,有曾经经历过镜世界战争的元老魔法师,也有近年在魔法学校拔得头魁的新晋魔法师。他们有着不输黑魔法的杀伤力,又有极强的治愈能力。每一个魔法师,都以加入一号兵团作为自己毕生的追求。
父亲又拍了拍手,服部抱着一个跟他差不多高的大匣子从祭坛另一边走上来。父亲的手轻轻一挥,匣子便漂浮在空中自动展开,一根精雕细琢的赤色长杖暴露在阳光下,顶端是一颗硕大的火焰魔法师,似乎随时要喷出火来。
众人望着这彪悍的长杖,发出阵阵的感叹声。
它有灵性,感受到了召唤,便直冲我来。我抬手接住它,冰凉的触感在手心蔓延开来,与视觉上的炎热大相庭径。
“赐予你火灵珠长杖,望它能在你手中把它的魔力发挥到极致。”
我单膝跪地,手抚过胸前的玫瑰十字:“定当不负众望。”
父亲继续说道:“过往二十年间,大天使长和智之女神因镜之力震荡的影响而沉睡,如今她们终于苏醒过来。现恢复大天使长兰与智之女神哀的身份,分别掌管皇家天使军团和巨人军团。”
兰与哀从两侧凌空步上祭坛,经过精心打扮的两人艳压群芳,群众开始骚动与欢呼。她们神情严肃,单膝跪在我的身后,以我用同样的姿势行礼,齐声说道:“定当尽力辅助新王,延续镜之力。”
父亲和身后的两人在热烈的掌声之中退下了祭坛,
人群开始高呼我的名字,热情高涨,让我心中蓦地升起一股自豪感。
我清了清嗓子,道:“今日来到此地的你们,可能跟我一样,亲眼目睹过镜世界的灰飞烟灭。有许多人,身上流淌着镜世界的血液,却因为战争失去了亲人和家乡。但是,我们如今站在象征着希望的大陆,我们渴望进步,渴望发展,更渴望和平。”我走上前一步,“我在此向你们保证,我会带领你们走向最好的未来,以镜之力起誓,以我们身上流淌的镜世界的血液起誓,以慰我的母亲,创世女神有希子的在天之灵。”
掌声如雷鸣不绝于耳,阳光耀眼生命灿烂,甚至眼眶都微微发热。
我才深深的感觉到,潜伏在心里最深处的那个满载理想的小超人,如今终于有了大展拳脚的机会和权力。
加冕仪式结束后就是一场权贵们的狂欢。英雄公馆的侧殿大厅富丽堂皇,明明天空之城永无黑夜,天花板的吊灯却堪比太阳。大厅的中央是潺潺的酒泉,酒红色的陈酿从天而降,以极优雅的姿态落入池中,四周是无数摆放有序的高脚玻璃杯。酒泉两侧的玉石长桌上摆满了精美佳肴,山珍海味。酒池肉林,简直腐败至极。
忽然,一朵玫瑰猝不及防地以极快的速度向我冲来,我迅速侧身,玫瑰从我脸颊旁飞过,随后斜斜插入在一杯红酒中,妖艳不可方物。
我条件反射地向玫瑰飞来的方向望去,如愿以偿看到了快斗穿着一袭白色礼服凌空站在大厅的门口。他戴着白色的高礼帽,戴着单片眼镜,白色的披风在猎猎飞舞。他戴着白色手套,手轻轻搭在帽檐,遮住了他的脸。
人群忽然陷入诡异的寂静,然后炸锅。
暗之大陆的君主居然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天空之城。
他扬了扬手中凭空出现了金色的信封道:“各位莫要以为我是不请自来,我可是有工藤陛下亲手誊写的邀请函。”
他走到我的上空,缓缓落地,与我近距离地面对面。
“因为政务繁忙,我无法跟陛下共进晚餐,还请谅解。陛下交代白马探带的东西已经放在了你寝室的床头柜,请遵守约定在减免关税的合同上签字。”他字正腔圆,明明面带笑意,语气却毫无波澜,像极了他的父亲。
我这才再一次看到他那双紫色的双眸,就像世上最美的宝石。
他向我伸出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恭贺工藤陛下。”
我微微一怔,与他相握:“谢谢。”
本应有的熟悉触感与温度都被手套隔绝,此刻分外陌生。我迅速的抽回手,怕再多一秒就无法抽身离去。
“那么,再会。”
清冽的嗓音在耳际回荡,眼前烟雾弥漫,遮蔽了视线。待烟雾散去时,偌大的厅再也找不到他白色的身影,徒留几只无拘无束的白鸽,在大厅的高空盘旋几圈后,从高处的天窗飞出了窗外。
他来去如风,留下被震惊的宾客。还有人以为,刚刚他的出现,只是海市蜃楼。
毛利小五郎举杯嚷嚷道:“别因为那小子扰了兴致,大家继续喝酒!”
半晌,宾客们才从震惊中抽离情绪,开始享受酒池肉林的狂欢。
我趁众人不注意,把那朵斜插在酒杯里的玫瑰收入了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