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口没那么多的年代,收拢流民对豪强而言自然是正面的,因为增加了劳动力的数量,可以开垦更多的土地。然而在他们这个人口已经过剩的年代,大部分优质土地都被开发完了,也都有人耕种,开垦剩余土地的成本很高,接纳人口往往是负收益。
道观没有办法,只能以工代赈,道观出资让他们修修路砍砍树铺铺水利,以让他们能得到足以维生的收入,在这件事上山门承担的完全是政府的责任。
而反观当地政府对在承担责任上的效率却十分低下,一些官员运作较为积极,四处拉人帮忙,这是好的,但因为官僚主义、贪污腐败、内部倾轧、管理混乱、卫所制崩溃、财政制度不合理等多种展开来讲能讲几万字的原因,它官府无法充分调集兵力,自然也无法快速剿灭匪患了。
某位儒教极端主义者有一句名言,“三四十年来,应杀不杀之人充满山谷,遂以酿成今日流寇之祸,岂复可姑息优容,养贼作子,重兴萌孽而贻大患乎。”
这句话评价的就是官府无心或无力处理民间匪徒团体,导致他们随着时间推移越发展越大,以致酿成大患。
回到自己的工作室后,霍道长一边摸着在冬天变得极度蓬松的大面包,一边道:“绒儿啊,现在山下很不太平,土匪流寇非常多。我准备自筹经费,拉一些人去山下剿匪。这个过程还是有风险的,所以我要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呜哇~”金黄色的冬瓜叫了一声,然后将爪爪搭在女主身上。
在征求完家人的认可后,女主正式开始了制定计划。计划的第一步自然是搜集情报,确保对敌人和己方盟友的了解。
她先是拿出来一份地图,然后找到了山门中的堂主们,提出自己准备参与剿匪一事,并询问他们有没有土匪活动的情报。道门对这件事的干预力度很有限,因此获知的情报也很有限。不过有堂主表示看她这么积极,可以引荐她去找负责匪患出没带的县官、兵备道和参将,这些人肯定有情报。
除此之外,女主还访问一些难民,询问了一下土匪具体是怎么活动和袭击民众的。在难民口中,土匪们主要驻扎在山林的复杂地形中,总会神出鬼没地下山袭击。正常情况下是不会屠村烧村的,因为村民全死光了对他们反而不利,大多数时候还是通过绑架、抢劫、收受路费等方式迫害村民。
这回到底还是土匪过于贪婪残暴、竭泽而渔,以至于村民才不得不逃亡的。每当谈起土匪的种种恶行,那些因为匪患而失去了亲人们的村民无不垂泪。
记录完第一批情报后,女主准备前去拜访官僚。她以自己的名义去介入肯定是不合适的,不过青云观作为一个有影响力与责任心的地方组织,难道不是正合适么?
道门组织在了解她的想法后,也不反对她这么做,反正钱基本也是她自己出。为了一方面给她做担保,另一方面也是防止闹出事,道门派了一个可靠的堂主去随同他,这个人就是之前带她去南京的杨堂主。
女主和杨堂主逐一拜访了金华地方的文臣武将,表达了道门愿意积极支援,提供价值超过3000两白银各类援助的意愿。别人都赶着来帮忙了,地方官员自然也不会抵制,他们将一些幕僚搜集整理的情报交给了道士,女主则是将这些情报标注在地图上,锁定了两个主要土匪帮派的基地位置。还估计出了两个土匪窝的人力各有250人左右,这么少的人力,也不知道官府咋就镇压不掉。
根据现有的情报,女主认为这批贼人还是比较聪明的,没有袭击那些不能惹的对象,引起高能量人物的重视。你看上次矿盗就是因为胆大包天攻陷县城而被被快速镇压了。这样官府在目前资源短缺、管理混乱的前提下,能够调动起的军事力量十分有限。
这样女主能够拉拢的一些地方势力也就仅次于地主乡绅和小寺庙了,他们基本提供不了什么兵力。卫所兵那里倒是有兵力可以调动,只要她能够筹集自己帮忙支付行饷。除此之外,从社会上招募一些武人也是不错的。由于基层治安混乱,民间暴力冲突频繁,市面上有不少专门打架的雇佣兵,这点也算是和同时期欧洲接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