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克尔泽说起这个就心情微妙,“母亲和神殿之间现在有商品往来,她售卖的那种酒液的确有消毒的功能,我们在想如何命名,圣水是没法叫了,可能会叫火焰之水。”
“干嘛不叫酒精?”早幸听到这个消息不自觉地跟着一起开心,脑海中似乎浮现了西尔维娅平静中透着骄傲的笑容,“或者根据浓度来命名,七五醇什么的……抱歉,你们还是自己想吧。”
“我听说里面也有你的主意,”克尔泽看着她,他还是很放不下这样暂时独属于他的笑容,“我会把你的意见转告给其他神官的。也希望他们别再为这事儿吵了,母亲真不该把命名权送给神殿的……”
“看来西尔维娅小姐的生意做得很好啊。”早幸笑眯眯地盘算应该送什么贺礼,连命名权都不在意了那西尔维娅手上肯定还有更多业务。
“但神官的亲属在做这种生意……”克尔泽叹气。
“什么叫这种啊,”早幸立马为西尔维娅鸣不平,“这是什么不好的事吗?”
“因为是酒啊,”克尔泽语气严厉,“我觉得这种东西就不该被当作能入口的东西,没见过哪个人喝了后还能做好事的。”
至少克尔泽不是瞧不起身为贵族的母亲经商,早幸卸下劲:“没办法,总有人需要它来忘掉忧愁,只是需要适量。”
她又补充了一句:“而且还可以拿来做菜做点心。”
克尔泽不置可否,为这样的问题争论也太浪费两人相处的时间了:“若人人都如你一样想就好了。”
*
如克尔泽所说,第二天琼斯和西尔维娅来到了王庭,早幸在不需接待客人和上课时,通常和格鲁克一样,一左一右跟在王妃身边。不过她是为了向王妃学习,而格鲁克是为了随时为王妃歌唱。
据说他的歌声能缓解头疼。
而此刻琼斯夫人看起来很需要他唱一曲。
“殿下,百忙之中叨扰您实在抱歉,”琼斯铁青着脸在台阶前单膝跪下,“我请求您帮助我,让菲斯特家族的尤利安公子解除与我的女儿,亨利埃塔的婚约,并将她还给我吧。”
早幸一惊,她听说过亨利埃塔自那次王庭里的邂逅后,就陷入了隐秘的热恋中,但居然进展到了这个地步。
“艾森夫人,”王妃觉得荒唐极了,“菲斯特家族不可能违背一位小姐的意愿将她强行留在府中,请先说明前因后果,我才能判断是否该让王庭骑士闯入一位贵族的家里。”
王妃低声招呼女仆去把海菈叫来,菲斯特的大小姐或许会知道些什么。
“殿下……”琼斯脸涨得通红,像是羞耻,又像是愤怒,“把亨利埃塔送去是我丈夫的主意,但那个尤利安不是一个绅士,甚至不配称为人!”
陪同琼斯前来的西尔维娅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在好友沉默的支持下,琼斯夫人忍住哽咽讲出了实情。
所有她担心的事都发生了。陷入热恋中的亨利埃塔被冲昏了头脑,由着尤利安将她哄去发生了关系。以此为耻的艾森伯爵大发雷霆后还是同意了两人的婚约,本计划着同三王子一样在明年的圣洗礼日举行婚礼,但大概是亨利埃塔太过倒霉——她怀孕了。
匆忙结婚之下,亨利埃塔就这样住进了尤利安的家。但日日相对后那个人的真面目就暴露出来了:浪荡,暴力,对孕中的妻子也会出手。
琼斯是在去看望女儿时,发现一向爱漂亮的女儿在盛夏穿了高领才发现这一切的。
他甚至恐吓亨利埃塔不许告诉任何人。
早幸在一旁听得震惊又愤怒,亨利埃塔……今年才十六岁。
艾森伯爵觉得此事太过丢人,女儿就算回来后也嫁不出去了,况且菲斯特即将和王室攀上姻亲,便硬是对亨利埃塔的苦难视而不见。
琼斯在和他大吵了一架后马上提交了进宫面圣的申请,终于在今日得以面见王妃。
“如果霍兹在……霍兹会直接拿着长枪冲进菲斯特家,把亨利埃塔带回来的!”琼斯抱着早幸痛哭。
王妃当时听完一切后只是默默地点头,表示明日会回复她,随后就离开了觐见室。
早幸放不下琼斯夫人告了假,旷掉了今天的精灵语课。
“这里有离婚的案例吗?”早幸茫然地去问尚能保持平静的西尔维娅,她脸上也有抹不去的悲伤。
西尔维娅点点头:“有。但都需要娘家的支持,琼斯……你还是得说服伯爵。”
正是因为这样,她才再也不敢触碰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