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鲁克眨眨眼,合拢掌心,再次张开后飞鸟变成了一朵百合:“但谁又能说笼中关的那是小鸟呢?”
他把百合递了过来,早幸嫌弃地扔了回去。
这还是那块沾了酱料的手帕。
“我感觉你选错职业了,说话为什么更谜语人了?”
早幸开始收拾餐桌。
“因为剧透会破坏观众的体验啊。”格鲁克识相地跟着一起收拾。
饭后早幸本准备马上启程返回王庭,她现在非常想把收集到的情报转达给梅提欧,不管这对他来说是好是坏。
但格鲁克拉住了她:“你等等,先陪我去个地方。”
“哪儿?远吗?”
“就在附近。”
格鲁克在居家的亚麻衬衣外披了件花哨的针织斗篷就走,两人走街串巷很快到了目的地,一掀海螺和贝壳串成的珠帘,里面的裁缝就搓着手出来迎接了:“哎呀,这不是我们敬爱的诗人吗?”
格鲁克有模有样地行了王宫中向贵族才会用的礼:“阁下,诗人即将迈上他人生的大舞台,你可备好了他的行装?”
“什么舞台?”早幸疑惑地在格鲁克背后插嘴,她最近的确没怎么关心小怪物的职业生涯发展了,但他也没提过这事。
裁缝和格鲁克对视一眼,诡谲地齐声唱和:“时机到了自会揭晓。”
该死的谜语人。早幸有些生闷气地拉了张凳子去角落坐下。
格鲁克直接随裁缝闪身进了更衣间,一会儿便换了身衣服蹦蹦跳跳地跑到早幸面前晃悠:“我高贵的女王,您的仆人作此扮相可否合您心意?”
早幸掀了掀眼皮:“你先说什么舞台?”
“哦,看来不行。”格鲁克摇摇头又扎进了换衣间。
裁缝紧跟其后抱了一堆衣服塞进去,又腆着脸讪笑着过来安抚诗人的女伴:“诗人阁下一定也是想给您一个惊喜,还请小姐耐心地等等吧。”
“你怎么知道一定是惊喜?”早幸说完就赶紧改口,她怎么把对格鲁克的气撒在了无关者身上,“抱歉,我是说,他为什么什么也不和我说……”
“那可能是因为您越不知情待礼物揭晓时就会越感动?”裁缝叫苦不言地继续劝说,“诗人阁下只和我提起过,他瞒得很好,我也不能辜负他的心意。”
那只能说明这个“惊喜”和她密切相关。早幸叹口气,不再闹别扭:“你别把他提的要求全满足了,我们的诗人品味可对不上他的技艺。”
“我知道的,”裁缝笑着松开了心里紧绷的弦,“那您给他挑挑?这些都是按诗人的身材做的。”
“好……等等?那这些都是他预定的?”早幸去翻布料的手指抽搐了一下,在王宫呆了这么久看遍了好东西后她也能摸出布料的好坏了,这些衣服不论设计至少材料是不会便宜了。
裁缝意识到自己好像踩了新的雷:“嗯……因为诗人阁下订做了很多所以打了折。”
早幸决定待会儿好好和格鲁克谈谈。
*
橄榄绿的斗篷上用墨绿丝线在背后绣了夜莺,斗篷下摆麦穗般的流苏随每一个最细微的动作摇摆,胸前的金色丝质领带攒成花的形状,靠一颗纯净的月光石压住成为花芯。
斗篷下是柔软的丝绸衬衫,矫健的双腿被皮质紧身裤包裹,脚踩一双小羊皮皮靴,让落地的每一步都不会惊扰琴声。
最后是卷起一边帽檐的达达尼昂帽落于头顶压住一头乱发,帽子上装饰着华贵轻盈的白孔雀尾羽,成为诗人头顶的指挥棒。
“完美!”裁缝捧场的鼓掌。
早幸只觉得疲倦,她和格鲁克争论了许久才让他放弃了刚才那身火烈鸟一样的装束。
不管小怪物所言的大舞台最终会是什么滑稽场面那套都太荒唐了。
“绿色也很适合你。”
听到格鲁克的发言早幸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因为对这人品味的不信任他现在说什么早幸都想反驳。
但想想在怀夏时她的确穿过绿裙子……还是别怼回去了:“啊,是,谢谢?”
“裁缝阁下,也给她准备一身和我配套的礼服吧。”
早幸跳了起来,准备现在就对小怪物进行树立正确金钱观的授课。
格鲁克看穿了她的打算,绕到她背后两臂穿过早幸腋下就把她举了起来:“就这样量尺寸可以吗?”
“我不需要!放开我!”
裁缝拿软尺的手就这样僵在原处。
格鲁克被早幸用头撞掉了帽子,也松开了手:“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别折腾了。”
早幸双脚落地后忍不住转身踢了他一脚。
格鲁克跳开,做了个鬼脸:“反正你的尺寸我差不多也掌握了。”
“……我不许你这样说话!”
裁缝擦了擦汗,只默默注视着在狭小店面里打闹的两人。
这位到底是诗人的女伴还是他姐姐啊,但这态度……怎么还有点像家长?
那这配套的礼服该做成什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