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年轻,只要沈氏不倒,多的是女人给你生孩子。”
“老十,你懂我的意思了吗?”
沈十表情已经凝固,他僵在座椅上,没直接拒绝,也没一口答应。
“非得是……我的孩子吗?”
沈秉德眯了眯他本就只剩一条缝隙的眼睛。
“献祭你的孩子,得益的就会是你。”
“献祭别人的孩子,得益的就会是别人。”
“老十,我不缺儿子,也不缺孙子,但我还是希望,能稳坐沈氏高台的人,是你。”
他安抚地拍了拍沈十的手背。
“毕竟你,最像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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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十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的门,怎么回的家,直到他相伴多年的妻子,将一杯热茶端至他的面前。
“致善……你怎么了?”
沈十这才抬头,看见了妻子担忧的脸。
“小逸呢?”
沈十朝四周看了一眼,没看到幼子的身影。
“张嫂带小逸在院子里玩呢……”
“致善,是公司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沈十接过茶水,朝妻子摇了摇头。
沈秉德说自己像他,沈十并不否认。
他们有一样的野心、一样的手腕、一样踩着兄弟们的血肉上位,但唯有一点,沈十不敢苟同。
那就是对家庭的爱护,爱护发妻,爱护子女。
沈十从小见惯了围绕在父亲身边的莺莺燕燕,见惯了以泪洗面的母亲,见惯了自己时不时多出来的兄弟姐妹。
他讨厌这样的家庭环境,是以纵使身居高位,依旧精心维护着在父亲眼里毫不值钱的婚姻。
发妻贺思跟随他多年,生育长女时伤了根本。长女如今已在外求学,这才开始学说话的小逸,则是两人千辛万苦才盼来的男丁。
他怎么能忍心……
他一口气喝光了那杯热茶,目光落在了隐约传来小儿嬉笑的院墙外。
“阿思,最近一段时间,我会安排人手暗中护在你们母子身边。”
“切记,务必寸步不离守着小逸。”
“这沈氏,快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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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深露重,沈秉德居住的主卧里,似有压抑的呜咽声传出。
“你是不是嫌我老了,比不上我那些儿子身强力健!”
沈秉德气喘吁吁地压在女孩身上,狠狠地拧了一下女孩的胸口。
女孩被束缚了四肢,只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口中被塞了个口枷,只满脸泪痕地摇着头。
“还说不是,你学坏了啊惜惜!”
沈秉德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得发了狠地将那些骇人的道具往人身上使。
换来了女孩一声又一声的闷哼。
守在门外的仆从明显已经习以为常,皆是没什么表情地靠墙假寐中。
倏地,一阵寒风从楼道尽头吹来,将两人冻得打了个哆嗦。
络腮胡男人拢了拢衣领,皱眉看向了楼道。
“窗户没有关吗,怎么这么冷……”
他打着哈欠往前走去,只是还没走出几米远,便僵在了原地。
视线尽头昏暗灯光里,一道漆黑的身影,正不疾不徐地朝自己走来。
那人身材修长,面孔隐没在黑暗里,黑色大衣在行走间带起了冷冽的弧度,搭配着地面蔓延过来的锋利冰霜,宛如虚幻世界里前来索命的黑无常。
络腮胡刚想后退呼叫,却感觉嗓子里被冻得严严实实,整个人像冰雕一样,僵立在了原地。
不过一瞬间,整个走廊便陷入了冰晶缠绕的霜雪世界。
沈秉德有些累了,他从已经不再反抗的女孩身上爬了下来,站在床边欣赏了会儿女孩年轻鲜活的模样,接着颤颤巍巍地给自己点了根烟。
一支烟刚刚抽了两口,他倏地感觉到了一阵凉意,从他汗湿的脊背延伸至全身。
床上的女孩也突兀地扭过头,面如死灰地看向了他的身后。
那泛红的眼眸里,似乎倒映出了一个异常的影子。
沈秉德不明所以地转过身,被蔓延了整个墙壁的冰霜,和冰霜前的男人,吓得僵在了原地。
“你!你是谁!”
沈秉德哆哆嗦嗦地开口,他揉了揉浑浊的眼珠,怀疑是他出现了幻觉。
眼看那人带着一身刺骨的寒意,面色阴沉地靠了过来,他忍不住声嘶力竭地呼喊起来。
“来人!快来人!”
只可惜整个世界仿佛陷入了真空里,他没有听到一丝的回应。
沈秉德看着眼前的青年,忽然像意识到了什么。
他后退了两步,颤抖着抚上床沿。
“你到底是谁……!”
但对方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将视线落在了被束缚在床上,一片狼藉的女孩身上。
一抹冰霜从青年脚下延伸,缓缓地攀爬上了女孩被勒得血红的手腕。
下一秒,锋利的冰刃割断了绳索。
女孩先是惊惧,在发现获得了自由后,立马拉过一旁的毛毯,紧紧地裹住了身体。
“你先离开。”
女孩抬起通红的眼眶,看了说话的沈逾一眼,接着艰难下床,在老头目眦欲裂地注视中,缓缓挪了出去。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了沈秉德过于激烈的呼吸声。
“太难看了。”
沈逾上下扫视了一眼被冻得浑身发乌的沈秉德,摇头评价起来。
像在评价一块挂在肉摊上的风干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