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赛的日子如期而至,孟灯和陈犹买了提前一天的机票,由赖岷带着前往北京。
大厅等候时,她们遇见了叶榛宁和邹铭。这一点孟灯没料到,不过叶榛宁她们似乎也没料到南中去比赛会有老师陪同。
叶榛宁和邹铭向赖岷自我介绍,表明来意。赖岷笑着看两个陌生面孔,端着老师的标准微笑:“哦一中的学生,我听过你们的名字,和这两个孩子是朋友吗?那你们应该有的聊。刚好我离开一趟,你们坐吧。”
赖岷短暂地离开,陈犹立刻受到了叶榛宁带着怒气的视线,“有老师带着不早说,我不要面子啊陈犹。”
“我们也是今早才知道,忘跟你发信息了。”陈犹略带歉意道,“不过叶同学也不会尴尬的吧,见惯了这些场合?”
叶榛宁哼哼两声,有些被哄好的意思。她坐到孟灯身边,上去就握着人家的手,“那么久不见,好看了不少。听说了你在南中的事迹,当时一定帅炸了吧。”
孟灯默声笑:“别打趣我了,你们早和陈犹说了要来,只瞒我一个啊。”
“给你一个惊喜嘛。”叶榛宁在包里摸了两下没有摸着,想看向邹铭。他将行李箱推到她面前,同时与孟灯点头打了声招呼,随后坐到陈犹身边。
叶榛宁在行李箱上的小包里摸出一个护身符给孟灯,“我听说你之前的事情了,虽然一直没和你联系,但我去寺庙时,也为你求了个保平安的护身符。”
孟灯看着手上的护身符,全然没想到这一出。本只是打趣叶榛宁,如今她倒不知所措了,“谢谢啊。”
“小事。这次听陈犹说你也去北京,是想着约你们一起吃个饭,没想到你们老师也在。”叶榛宁摸了摸脸。
“不是问题啊,那看什么时候方便,就发信息吧。”
叶榛宁点头,和孟灯高兴分享自己买的零食。
航班是十一点四十五分起飞,下午一点三十分到达机场。陈犹和孟灯的座是买在一块儿的,赖岷坐在她们前面。
两人不困,但顾及前面的赖岷,不敢说什么话。于是各自看书。
中途,孟灯读了个喜欢的片段,也就此读完了书,将它摆在陈犹面前,放在腿上。头也顺着偏向他,轻轻地落在少年宽阔的肩膀上,“阿犹,我觉得你很像本恩。”
孟灯小小声,有些鼻音,听得人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陈犹将目光落在书名上,是很久之前他见她读的那本,如今应该是重读。徐清的书架上也有这本书,陈犹留意,借来读了。
他此时无比感谢自己读了它,否则哪里能懂孟灯现在的心呢?
陈犹声音缓缓:“你是用看似薄薄的隐形刚做成的钢铁女人。”他背着自己记忆中的那段句子,想起有关弗兰茜的故事。
“你也读过?”
“见你之前读过,我妈书架上有,就拿来读了。”他轻轻地笑,“没想到今天派上用场了?”
她恼言:“滑头。”
他反驳:“这叫诚实。”
陈犹近乎用气音,低低地道:“因为是你,我不愿意隐瞒,因为这是我的本意,我不愿违背。”
“你读过的书我都想读,看过的电影我都想看,喜欢的歌也想听,学了以后唱给你听。
“孟灯,这就是我的喜欢。”
永远真诚,一直在乎你。
孟灯接受了陈犹的这段情话,以她也没想到的方式欣喜着。陈犹一直是个知书达礼、温文尔雅的人,真如那句“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厌厌善人,秩秩德音。”
然而他说话也是讨巧的。与亲近、喜欢的人相处,那一份真心也便化作了几句风流话。
孟灯心里这样想,甜蜜着,嘴上不说,反倒说他:“你不怕老师听到?”
“声音很小孟灯,只有我们听得见。”他笑,手上不敢什么动作。
孟灯靠着他肩膀,他也就容忍这样靠着。很久很久,他想她是不是睡了,便偏头瞥去,看见女孩垂闭的眼睑,唇边有一丝上翘的弧度。帮她拉了拉毯子,就这样一直坐到她醒。
想法不断产生,陈犹心里想起了米兰·昆德拉的一句话:比喻是一个危险的东西。一个简单比喻,便可从中产生爱情。
好像是这样。孟灯像一颗喜湿热光照的红灯笼,看着是甜椒,事实上很辣,也呛。迷恋的人爱不释手,讨厌的人...尝过一次便罢休。
看似无害的身体里,是一颗火热燃烧的心,一个坚定顽强的灵魂。所以,钢铁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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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赛那几日的时间过得格外快,仅是从酒店到赛场,来来回回好像就让光阴流逝了。
叶榛宁、邹铭和陈犹都是参加物理竞赛的决赛。两天时间,之后便是孟灯。现场从各地来的学生当中聪明的不在少数,紧张的氛围让他们心中都不平静,没心思做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