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犹的手上拿着她在操场上脱下的校服外套,合身的校服勾勒出少年的身形。他已经很高了,足足比孟灯高小半个头,瘦却不羸弱,很有力量感。
和迷糊间孟灯看见的一样。
“你送我来的吗?不走了吗?”
下一刻她发现自己的不清醒,话已经难以收回,她只能向陈犹走去,“我的校服吗?”
“嗯。”陈犹将校服给她,“我刚才帮你送了假条,赖老师让我和陈方枝来陪着你,她呢?”
“不知道。”
孟灯重新坐回到床上,“坐吧,至少今天下午我们俩都会在这里了。”
她拿起桌上的藿香正气液,将其中一瓶塞在他怀里,“喝了吧,你看着也不太好。”
陈犹的耳朵有些微微发红,在自然光下很明显。孟灯才发现他的皮肤不像是正经的小麦色,发觉以前给出的表述不太对。
没有那般白皙,却染着微微的肉色,眉色浓重,眸色却清澈得紧。
“嗯。”
陈犹坐在对面的床上,二人相视着。
这是孟灯没有想象过的场景,两人相对而坐,在医务室里,空调风很凉爽,身上的燥热早已消失不见。
可心脏砰砰地跳动着,又将身体的温度带了上去。
她努努道:“你送我来的吗?真谢谢你了。”
她忘记她问过一遍了,脑子有些晕。
他不在意道:“担心陈方枝一个人背不动你。”
“你是在说我太重了的意思吗?”孟灯撇过头去看他,一脸的质疑。
陈犹的眼神有一瞬的松动,他躲避掉眼神的对视,解释道:“不是,我送你来的话,会更快些。”
孟灯有些被逗笑,“哦。”
“不是直接说,是变着法说。”
“呵。”陈犹被气笑,抿了抿唇,“孟同学曲解我了。”
孟灯没再调侃下去,说得认真:“知道的,谢谢你了。”
“不客气,同学间的互助。”
医务室内只有两人,短暂的沉默后孟灯开口说:“今年的秋天感觉好热,我记得初中时候都没那么热的。”
“是啊,他们说是因为温室效应,全球气温都在上升。”
“那一年会比一年热咯。”
“是啊,所以孟同学以后应该多注意些。”
孟灯嘁笑,“又绕到这儿了是吧。”
他不置可否,“不舒服就请假呗,不是什么事都可以撑撑的。”
孟灯连着应了好多声,点头说下次一定。
他垂眸,含着笑意看她。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但很久都没有人进来。话都快聊尽了。
不久之后孟灯又睡了,她太困了,以往的深夜就像一头埋藏着危险和野性的巨兽,随时都可能将她吞灭。
似乎出自这种恐惧,她的夜晚常是无眠的。
孟灯很快陷入梦乡,第一次在一片花海之中,梦又开始不真切起来。
陈犹看着她,发觉这好像是个不礼貌的行为后转过头,起身站在窗户旁。
打开窗,热烈的风吹得他头发凌乱,也吹得他的心不知所措。
在梦中,孟灯收到一簇梨花,小巧玲珑。
她看着梦中的人,只在想梨花生得那般高,怎么会是他随手摘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