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疼疼疼!稍微轻点行不行?”
“我已经很轻了哥,再轻就不用擦了好不好?”陈静欢这么说着,还是尽可能地减轻了下手的力度。
晚上下了班,陈岁安没有去店里头帮忙,而是直接回家洗了个澡。
在炸炉前站了七八个小时,他感觉自己身上都快腌入味了。
因着脸上有伤,站在收银台前服务不太合适,老板就让他这几天先负责后厨的工作。
昨天还没觉得怎么样,只是挨打的时候不太好受,今早起床陈岁安就感觉全身都疼。
掀开衣服一看,这下可好,不少地方都开始淤青了。
能擦的到的地方他已经自己擦过药了,擦不到的地方他只能拜托陈静欢代劳。
“哎,其实老爸打你的时候你也没必要硬扛着,该躲就躲呗。”陈静欢换了根新棉签蘸取药水,“再说了,你现在又不是打不过他,何必站着白白挨打,抖m吗你?”
“这话说的,我就是现在能打的过他也不能还手啊,不然像什么样子。”陈岁安回头想看一眼自己的背,奈何脖子总共就那么长,再怎么看也看不完全。
“你拍个照我看看。”陈岁安把手机递给陈静欢。
陈静欢一脸嫌弃地接过手机,“你不会是想拍照发给沈玉堂,让他心疼心疼你吧?”
“神经啊。”陈岁安笑骂了句,“我要真想让他心疼我不会直接去找他吗?隔着个屏幕算怎么回事。”
他摩挲着手上的戒指,神情略显复杂。
沉默两秒后,他长叹口气:“不过最近还是不要去给他添堵的好,本来事情就很多了,还让他操心那不混蛋嘛。”
“哦。”陈静欢不知道沈玉堂家里发生了什么事,陈岁安没说,她也就没敢多问。
毕竟光看样子就不是什么好事,提多了反而伤心。
“给你。”她对着陈岁安的背拍了张照片,把手机还给他,又认真上起药来。
陈岁安接过手机看了眼,不由得在心里感叹老爸下手真狠,几乎整个背都青了。
这要是被别的人看到了,指不定得报警说家暴呢。
“搞定!”陈静欢说着,下意识一掌拍在陈岁安手臂上——
“我草!”陈岁安就差没当场跳起来。
他转过身,刚想骂人,就见陈静欢举着满手药水的手,一脸恶心地边往外走边大喊“我的手”。
“……”陈岁安嘴角抽了抽,心想算了,看她那个样子应该也不是故意的。
他低头看了眼和沈玉堂的聊天记录,除了自己早上发出去的信息被沈玉堂回复了之外,剩下的对方都没有回。
也不知道沈玉堂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好好休息。
“哥,你晚上吃饭了没?老妈让我问你要不要吃点什么,她一会儿买回来。”
“吃了,跟她说不用买什么。”陈岁安背上的药水还没干,只得先裸着上半身。
他边编辑信息边说:“你要是肚子饿就让她买点东西回来吃。”
字打了一半,手机屏幕便闪出沈玉堂的电话来。
“老妈问你要不要吃蛋挞?”陈静欢甩着湿淋淋的手走到他房间门口,见陈岁安准备接电话又拐了个弯往回走。
“都行,我听个电话。”陈岁安说完,脚踢了一下门把房间门关上了。
“喂,玉堂?吃饭了吗?”陈岁安走到窗边,明明还没听到对方的声音,但是心情已经先愉悦起来。
“……”沈玉堂不敢出声,光是听陈岁安叫他,眼泪就忍不住流下来。
没听见回应的陈岁安疑惑地看了眼屏幕,确认通话还在继续便又叫了他一声:“玉堂?听得到吗?”
“嗯。”沈玉堂闷着声音应了声。
陈岁安感觉他的情绪不太对,顿了两秒,才小心翼翼地开口:“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沈玉堂将手机拿的离自己远了些,感觉自己的心跳又重又慢。
他大口呼吸一口气,下定决心一般将手机贴回耳边,缓缓地,没有一点铺垫地,仿佛再多说两句别的自己就开不了口似的:
“我们分手吧,岁安。”
“你说什么?”陈岁安定在原地,甚至没反应过来沈玉堂的意思。
沈玉堂咬着自己的手指,好似觉察不出疼似的,好半晌才重复道:“我们分手吧。”
“为什么?”陈岁安不明白,他紧握住拳头试图让自己保持冷静。
但对方的话让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抽了两耳光一样,头晕目眩,比他昨天挨的打还要痛上十倍。
沈玉堂蜷缩在沙发上,他捂着自己的胸口,每说出一句话,都觉得牙关颤得厉害。
“我要出国了。”他顿了顿,握着手机的手也跟着不听使唤地颤抖起来,“我不想……不想谈异地恋……如果你喜欢上别人……”
“我不会。”陈岁安说。
“可是谁也说不一定未来怎么样。”
“他妈的我说了我不会!”陈岁安也不知道是哪里冒上来的火,头一回对着沈玉堂大吼起来。
吼完回过神,陈岁安又后悔地往自己脸上狠狠地抽了一巴掌。
“对不起玉堂,我不是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