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现在都还记得沈玉堂昨晚躺在自己身.下,汗涔涔地喘着气叫他名字的样子,甚至不用亲身体验一遍,光是想想就让人全身酥麻。
他翻了个身面对着墙壁,为自己发散过头的思维反思片刻。
想起先前外婆打电话来询问有关妹妹病情的事,想了想,还是发信息问了句:最近有感觉好一点吗?应该没像上次那样了吧?
对面回的很快,先是一个“嗯嗯”的表情包,又道:还行吧,反正按时吃药的话倒是没什么问题。
陈岁安看着这条信息,想再关心多两句又不知道说啥好,磨蹭了半天才回复道:行,那你在老家那边好好玩吧,如果有什么事就找我说。
发完这条消息,他关上手机默默地叹了口气 。
外婆在听他解释完妹妹的病到底是怎么回事后,就一直很担心妹妹会出什么事。
老人家不懂这些病该怎么处理,陈岁安就告诉她尽量让妹妹保持心情愉悦就行。其实跟平时一样就可以了,因为陈静欢对那的环境和人都很依赖,所以不用太担心。
外婆大概理解了,其他的不用多说,对陈静欢好这件事,想要做到对她来说并不难。
外婆最近一次打电话给他,还是因为妹妹发病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甚至把手臂都割出了十几条血痕。
她说她从果园里回家后就看见陈静欢缩在房间里面哭得全身痉挛,手上还全是血,差点没把她吓死。
陈岁安当时也愣住了,不明白陈静欢怎么突然间这么大反应,明明回去快十几二十天了,收到的信息一直都是情况稳定。
在安抚完外婆后他又说明了一些事项,等后来陈静欢好些后他才敢去问对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然而陈静欢给出的答案是没有。她就是莫名其妙地情绪很差,然后就崩溃了。
陈岁安在看完信息后思考了很久,他清楚这种病并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好起来的,但不免还是会对现况感到失望。
他希望妹妹留在老家的这段时间可以恢复一些能量,至少每天都比之前快乐一些那都是好的。
他闭上眼睛,拇指下意识摩挲着戒指。
也不知道沈玉堂现在在干嘛。
——
沈玉堂说好了春节回去陪母亲,提早就定好了除夕这天回去的车票,就是说陈岁安离开的后一天,他也要走了。
外婆还是老样子,恨不得把所有的好东西都塞给他,但碍于他们赶路不方便,最后还是只给他和闻锦星各自打包了一大袋吃的零食。
来时是舅舅去接的他们,走时自然也是舅舅去送。
沈玉堂和闻锦星两人坐在后座,摇下窗子跟外婆挥手告别。
窗外的景色从开始的熟悉逐渐变得陌生,明明习惯了告别,但每次离开心里还是会感到一丝悲伤。
一路上三人几乎都没什么交流,只有舅舅询问了些有关沈玉堂下学期实习的事情。
然后车内就只剩下车子导航发出的冷冰冰的机械女声。
临进站时舅舅才拉住两人一人塞了一个红包,然后拍了拍沈玉堂的肩膀,勉强地挤出一个笑容说:“路上注意安全,到了发个信息说一声。回去后好好照顾你妈妈,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打电话跟舅舅说一声。”
“外婆那边……”沈玉堂话没说完,但舅舅知道他想问什么。
“这个你们小孩子就不要操心了,我会找个合适的时间和你外婆说的。”舅舅摸了摸口袋,像是在找烟,摸了半天还是什么都没掏出来。
他就这么一只手揣在口袋里,看一眼进站口,又看一眼两个孩子,最终还是笑着说道:“行了,你们进去吧,别一会儿着急忙慌的赶不上高铁。”
沈玉堂和闻锦星对视一眼,点点头,道:“那我们走了,您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闻锦星跟在沈玉堂身后,也在同舅舅挥手:“我们下次有空再来玩,舅舅再见!”
舅舅站在原地冲他们挥了挥手,直到两人进了站完全见不着身影了,才转身离开。
沈玉堂上了高铁就给家里人报备了自己的行程。
陈岁安是回复的最快的那一个。
岁安:注意安全,如果累的话就睡会儿。
沈玉堂看着这条信息不自觉地嘴角上扬,他打字道:
累也不能睡,等下坐过站了怎么办?
岁安:让闻锦星帮忙盯着。
沈玉堂瞄了眼旁边戴上眼罩、耳机,一副“接下来就交给你了”的闻锦星,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玉堂:他已经睡了。
岁安:……
对面像是有些无语,两秒后又回复道:叫他起来重睡。
沈玉堂笑起来,终于还是没干这缺德事。
玉堂:算了,反正我也不是很困,一个多小时很快就过去了,等到家了再休息也可以。
他看着对话框上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的字样,却一直没有收到回信,有些好奇这人究竟在编辑些什么内容。
沈玉堂猜想着,扭头去看窗外的风景。
今天的天气还不错,蓝天白云,如果是夏天的话会感觉很热,但现在是冬天,这样的天气反倒叫人觉得舒服。
沈玉堂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围巾,又下意识将戒指凑到唇边亲了一下。
反应过来后,他又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心想好在闻锦星睡了,不然还不晓得会怎么调侃他呢。
手机震了震,思考了有一段时间的人终于回了信息。
不长,就一段话,却还是让沈玉堂弯了弯眼睛。
陈岁安说:以后跟我出去玩,有我在你想怎么睡就怎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