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约顿艺术博物馆。

维克多站在一幅画作前，这是杰克逊·波洛克的《1948年第5号》。画面由混乱的背景及若干黑色、黄色、白色的线条构成，看起来就像一堆毛线，毫无规律可言。（注）

薇利亚走过来时，他问：“这幅画是什么意思？”

她看了一会儿，道：“那你可问错人了。你不是学绘画的吗？”

“我还没怎么开始学呢。”他说，“也对，你是机器人学家，大概不怎么接触艺术。这种事还是应该问……”

“莉莉丝？还是布兰登？”

“都不是，我是想说……”他卡壳了一会儿，“算了，想不起来。”

转身离开时，他瞥见画作右下角的标签，诧异道：“这是仿品啊？”

薇利亚：“是啊，这个博物馆里有一半都是仿品，真品大多在埃莫拉尔德。不过这里的仿品看起来跟真的也没什么区别。”

两人又在画廊里逛了一会儿，随后来到雕塑区。

“昨天那个机器人，”维克多放慢脚步，“真的带你们去研究所了？”

“嗯，但只是简单看了看。时间太晚，我后来就回去睡觉了。”

“酒店里还真有研究所？不是骗人的？”

“放心，是很正规的研究所。布兰登也担心是骗局，所以才跟我一起去看。”

“我的天。”他想了一会儿，稍微睁大眼睛：“那你们见到奥斯瓦尔德了？”

“那倒没有。”薇利亚道，“奥斯瓦尔德本体所在的那个房间据说只有梅因本人才能打开。他失踪了，只能等找到他再说。”

临近中午，他们在休息区找地方坐下，各自点了饮料。

薇利亚端起纸杯喝了一口，坐在对面的维克多注意到她杯子底部粘了个东西，眼疾手快地给薅了下来。

是一张小纸条，薇利亚打开看了看，上面有一行手写的金色文字：“迷失多时的异乡人——终于来到天堂。”

莉莉丝：“什么鬼？”

“这是阿西莫夫的短篇小说《天堂异乡人》里的一句话。”薇利亚说：“不过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维克多向周围看了看。这里的服务员都是机器人，这时间客人很多，服务员也不少，根本分不清刚才给他们这一桌上饮料的是谁。

“不然我去找负责人问问看？”他道。

“不用了。”薇利亚看着纸条：“我大概能猜到是谁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