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惊春一听便知这是谁,赶忙起身过去迎她,“母亲,您怎么来了?”
秦家主母端一盘水果和点心放桌上。“怎么,我不能来?”她没好气地说道。
“当然不是,母亲。”秦惊春连忙摆手。
她才展开笑颜:“来给你送水果和点心的,你这些天瘦的厉害。”
“谢谢母亲关心。”
“坐下吃一点。”秦母自己先坐下,又招呼秦惊春坐她身边。
秦惊春坐了下来,拿起一块糕点慢慢吃了起来。
“最近忙什么?一直不着家。”
“哦,家里待着烦了,想出去走走。”
“那很好。你是该多去外面走走看看。”秦母拿起茶壶茶杯,给她倒了杯茶。
又过了一会儿,秦母才缓缓开口:“你别跟你爹计较,他就是紧张你。”
“我没有。”秦惊春顿了顿,继续吃。
“还说没有,一个月了才肯跟他说话,还是为了夜不归宿去你私宅的事。”
“我也不是气他,我是气我自己。”
“明明是我的错,却让她来担。”她狠狠的吃了一大口点心。
“别自责,人各有命。她身后没人,只能是这样。”
秦惊春知道她后面没人,所以她才被打断腿,现在都难以恢复。
她只是觉得不公道。
*
到了科考那天,林时鸣就穿了一袭白衣去,秦惊春选的,因为她本身被赶出来就一点准备也没有,更何况是衣服,头上还是那顶银冠,虽然很素,但是她太有书卷气,加上本身又是漂亮的人,这么打扮还是出众。
林时鸣和一众考生来的都有点早,这会子还没开始。
她很闲,干等着很无聊,她蹲下来,无所适从,不安的张望。
旁边一位青年就走过来和她搭话。“看你左顾右盼的,很紧张?”
林时鸣见他面善,又只是这么问没什么恶意,便坦诚回答,“有点。”
那人拍了拍她肩膀,“别紧张,你肯定会考上的。”
她失笑道,“你怎么知道?”
“直觉。”
“准吗?”
“不知道。”
“你气度不凡,看着又是一副文人样子,肯定可以的。”那人说道。
那人只穿一件粗布衣裳,没有补丁,但是能够看的出来很旧了。他眼神清澈,讲话也诚恳,给林时鸣的第一印象还不错。
“没有的事,我就是一普通人。”她摆摆手。
“你好,我叫江清,很高兴认识你。”
“我叫林承之。”
林时鸣,字承之,意为传承。
其实也没传承到什么,原本是没有字的,这字是母亲的娘家人,也就是她的外公帮她取的。
也是有认可过的,陛下是知道的,皇后也是知道的。
不算欺君。
“时间到了,考试加油。”
“嗯,你也是。”
林时鸣舒出一口气,但愿,能够考上。这大概只是活下去的第一步,但是她却对真正属于自己的人生而感到希冀。
*
回来秦惊春正在院子里插花,林时鸣就挨着她坐下,看她插花。但是过了好一会,秦惊春也没开口。
“我回来了?”林时鸣试探的问,她以为是她太专心,没注意到她回来。
“嗯,我知道。”她轻声说。
“你不问吗?”林时鸣疑惑道。问她考的如何。
“……”
她是知道林时鸣的,她生来就应该是读书的材料,有些人一辈子都考不到的功名,她只考了一次。虽然这其中也有她日夜读书的功劳,但不能否认的是她确实有这方面的天赋。
“我不问。”
又不问。
一点也不想知道她的事吧。
想赶紧摆脱她,她是知道的。但还是忍不住抱着一点点希望,想得到回答,想得到希望中的回答,然后等待希望落空。她还是忍不住去验证,一遍遍的验证,秦惊春对于她到底有几分感情。
但是其实这又已经昭然若揭,毕竟林时鸣于她,本就是非亲非故的人,又不是什么朋友,她也没有必要关心,又不是她分内之事,以至于,也没有送她去考场。
能理解,但她没忍住伤心。
既然这样,为什么帮她,为什么把她带回自己的府邸,为什么帮她报名,帮她去皇后面前说情。
为什么为什么。
秦惊春,给我一点提示也好啊,别让我不安好不好。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了,我只想活,和待在你身边,你别对我那么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