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骷髅鬼又和他讲话了。”慈沐霖沉声道。
上官锦连忙喊道:“你别信她的,她是骗你的,李相旬你睁大眼睛看清楚!”
陈开心也跟着喊道:“我们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你还记得吗?”众人都不敢说出令李相旬伤心的那句话,却又希望他明白,他清楚,李相荷的生命早已消散了,陨落了。
慈沐霖喊道:“这里是鬼域,你还记得吗?这里的除了我们,剩下的全都是鬼,是鬼!”
巫轻尘说道:“相旬,你要如何才能相信我们?”
李相旬犹豫了一会儿后,红着眼问道:“上一年,我们游玩普岭山,谁的靴子掉下山去,最后呜呜哇哇地给靴子立了个碑?”
上官锦炸毛了:“我们不是说好不要再提了吗!”
“嗤。”
另外四人都没忍住,笑出了声。上官锦怒道:“笑笑笑,就知道笑。”他要开始无差别攻击了,指着慈沐霖的鼻子说道:“你,我们小时候去游泳,你的衣物放在岸边被人给偷走了,最后我拿来树叶子给你盖……”
慈沐霖连忙捂着他的嘴,“旁人伤了你八百,你就要来伤我八千,你怎么不提陈开心认错人,跟在一个陌生男人屁股后面走了一天的事?”
陈开心羞红了脸,“那人的衣服和沐霖兄的如此相像,认错也是情理之中,要说丑事,轻尘兄也不是没有……”巫轻尘很快捂住了陈开心的嘴,笑着道:“好了,不用说了。”
李相旬也跟着笑了出来,上官锦问:“你现在能相信我们了吗?”
李相旬却摇了摇头。若是他执意要装睡,又有谁能将他叫醒呢?更何况,眼下李相荷的脸比梦里清晰百倍千倍万倍。
哪怕有千百个证据能说明眼前人并非阿姊,他也愿意装作没看见。只需要一个相反的证据,他就愿意去坚信。
眼看李相旬动摇了,李相荷拉起他的手,动情地说道:“相旬长大了,从前你总说,只要有了我的广寒糕,你就什么也不要了。”
李相旬不说话了,李相荷接着道:“你记得吗,有一年夏天,我们去游泳,拿祖祖珍爱的花瓶养小鱼,被娘亲发现以后我们两个都被按在椅子上打屁股。”她笑了,尽管在李相旬看来温情十足,但在上官锦他们看来却是毛骨悚然。
“对不起。”李相旬拿开她的手,哽咽着说道:“我要离开了。”
“不要,不要。你从前不是说会一直保护我的吗?为什么现在要离开我?”
李相旬没有说话,径直朝门走去,李相荷抓住他的手厉声尖叫起来:“你忘记我了,对不对!”
她的半边脸渐渐融化成了污泥,大团黑气从她嘴里喷出。李相旬依然笑着:“我没有忘记阿姊,谢谢你让我再次见到她。”
她融化的程度加深,屋子开始剧烈摇晃,桌上的糕点变回虫子的模样,地步处处渗透出污泥,李相旬轻声说:“解脱吧。”说罢他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转而刹那,天地换了个颜色,乌云密布,雷声阵阵。兄弟五人抱在一块,房子忽然炸开,将他们轰远。
污泥汇聚在骷髅鬼身上,渐渐形成高五米的巨大怪物,就在陈开心聚精会神的时候,一只剥皮鬼从他身后悄然出现,将他扑倒在地,幸而巫轻尘出手迅速,一剑将剥皮鬼给腰斩了。
骷髅鬼咆哮着,所幸它扎根于泥泞,自然也被泥泞所困,无法移动。
它像拍苍蝇一样拍向上官锦和慈沐霖,两人虽然尽力躲闪,可是它的手实在太大,上官锦的半截身子和慈沐霖的右脚都被它按倒,泥泞将他们糊在地上,巫轻尘捻动口诀,佩剑飞向骷髅鬼却被直接吞噬了。
陈开心和李相旬将上官锦,慈沐霖从泥土里拔出来,接着陈开心朝巫轻尘大声喊道:“我们走!先找到老大再说!”
巫轻尘点点头,上前帮忙拉住最严重的上官锦,不料这时扑上来一群小鬼,他们尖利的爪子抓得几人身上血痕累累,巫轻尘没有佩剑,只能同他们以肉身相搏。
忽的小鬼们哄地散开,骷髅鬼的巴掌就将他们尽数拍倒了。
……
“回来啦。嚯,仙尊怎么好像有点不高兴?”
“哈哈,小辈们的历练尚方仪你还要去插手呀?”
“快快快,把阿念放到那个塌上,哎呦,伤的好像有点严重啊。”
模模糊糊中,何初莫轻轻呢喃着:“师父……师父……”
贺云凡靠近他,柔声问道:“怎么啦?”
“你跟娘亲传信吧,就说我要死了,让她回来看看吧。”
“你不会死的,昂,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