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初莫一边为他拉开椅子一边说道:“他们就是我的师父和师父公了。师父,”他无奈地看向贺云凡,“他就是我的小徒弟,阿苓。”
秦子苓笑道:“原来是师爷。师爷晚上好。”
两人依旧沉默不语。何初莫讷讷地道:“师父……”
给个面子啊喂!别这么冷冰冰,虽说他们不是很满意,但怎么说也得先装一下吧。
从欢瞪了瞪何初莫,吓得何初莫立马缩了缩脖子,贺云凡倒是愿意迁就他,朝秦子苓友好地伸出手道:“晚上好。”
秦子苓也伸出手同他握了握。
贺云凡故作随意问道:“阿苓,你是哪里人呀?”
“淮罗的。”
贺云凡心中警铃大起,淮罗离这里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远,于是接着说道:“路途遥远,你来这里一定有很重要的事吧。”
“没有啊,”秦子苓无所谓地耸耸肩,“我一路流浪,不知不觉就到了这里。”
从欢似乎对他来了兴趣,挑眉而笑,“流浪?”
秦子苓面不改色,“是的。”
贺云凡不由得心软了,柔声问道:“你的家人呢?”
秦子苓摸了摸鼻子,别开脸道:“生母去世的早,父亲并不喜爱我,前些日子我与嫡母的孩子争吵,便被赶出了家门,一路流浪到了这里。”
这话一出,何初莫与贺云凡即刻心疼起他来,从欢则不以为然地双手环胸静静看着。
感受到从欢并不友善的目光,秦子苓刚朝他微微笑,却被何初莫一把拽过去。人还懵逼呢,何初莫就按着他的肩,直视他,认真严肃又正经地道:“以后你跟我混,没有人敢欺负你。”
秦子苓微微眯眼道,“好呀。”
从欢咻地站起身,拉着贺云凡就往外走,贺云凡朝何初莫连连摆手告别,急道:“我们过几天再来看你!”
何初莫想追上去,秦子苓却拉住他的衣裳,可怜巴巴道:“师父,他们是不是不太喜欢我。”
“没有没有,”何初莫再次按住他的肩膀,诚恳道:“他们很喜欢你,他们只是,只是,只是有点面瘫!对,黑衣服的那个就是面瘫!”
看来人间真是个大染缸,原本单纯可爱懵懂的何初莫也学会撒谎了。
秦子苓原本准备好了很多可怜的话术,谁知道何初莫会来这么一出,得了,白费心思,先是一呆,而后再次被何初莫给逗笑了。
见秦子苓笑了,何初莫也算放下心来,不自觉地揉了揉秦子苓的头发,“你放心好啦,我说了我罩着你,就是会罩着你,谁说都没有用。”
“好的。不过师父,您这是在干什么?”
两人的视线都汇聚在何初莫摸秦子苓的手上。
何初莫慌忙抽回自己的手,心中大喊一声:糟糕!
平日里他就那么几个爱好,看见毛茸茸的东西就想揉一揉,这下好了吧,冒犯到秦子苓了!他会不会觉得自己是坏人,然后想要跑路吧?
“阿苓你听我说,我不是坏人。”
……
秦子苓的嘴角微微上扬,“我知道。”
看他这幅样子,何初莫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是真是假呢?他只能欲哭无泪,几乎是哀嚎道:“阿苓,你相信我……”
何初莫真的不想秦子苓跑路,他在天庭的时候可是夸下海口,要来人间干一番大事业,先随随便便招收三千个徒弟,再稍微努力一下,做到人间第一武学门派,最后再拼尽全力,做个战神。
然而事实是,他兜兜转转了快半个月,除了进了衙门一次,打破天庭无人进衙门的记录以外,倒也没什么成就了。
好不容易拐到一个这么可爱的小徒弟,说什么也得把他留下来。可是,何初莫心底一咯噔,张望一下四周,忽然想到,自己这么穷苦,拿什么留住阿苓呢?自己也确实没什么实力,阿苓跟着自己好像也学不到什么。
想到这些,他不由得黯然神伤了,悲壮摆手道:“罢了罢了,阿苓,你想走,就走吧。”
秦子苓一贯云淡风轻的脸终于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沉默了半晌,他决定假装没听清,“什么?我想睡就睡?好,我回去睡觉了。”
说罢他转身就跑,生怕何初莫要生吃了他似的。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何初莫惊呆了,开始怀疑自己,自言自语道:“睡?走?shui,zou……这两个读音很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