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立刻显得一种诡异的安静,这是两个孤男寡女第一次关起门来在一起。雨辰坐在床上有点拘束。那女大夫则不然,她一脸的平常样,压着那张不露声色的小嘴唇,只是行动变快了些。她快速地从提包里取出针灸用的几盘一次性针和酒精,对还坐在那里的雨辰说道:
“今天咱们不针耳朵,今天换个位置吧,你换个姿势吧。自那天给你号过脉之后,我感觉你不光耳力不佳,最大的原因则在下面的脏腑中,你的肾太虚了。这也不奇怪,你在医院输液与害病都那么久,虽然保住了性命,但对于其它脏器的伤害也不小,所以我把治疗方案也略微调整了一下,不光治标,更重要的还是治本。标和本一起调理,这样身体才能从根本上得到解决。”
雨辰听后心里一阵阵暖,脸上也放下了许久以来的防备。圆圆的眼睛略显出了些许的温情。便一反以往的不谈私事,突然想与她拉近距离,便问起她今天晚到的原因,不会是发生了什么事吧?
她一听雨辰的话,脸上先是一脸诧异,然后又莞尔一笑答道:
“我还以为在这里永远只是医患的关系呐。原来除了阿姨的关心之外,还有呐……”
说着笑望着雨辰一眼,紧接着她又说道:“不过已经没事了。”
望着雨辰一脸不解的样子,她又补充道:
“我妈早上把腿摔伤了,我不在身边只能干着急,嘱咐着我哥把我妈送到了医院,从医院回来,我心这才算是踏实了些。幸好只是一点点的骨裂,没有骨折。所以今天才来晚了。”
“你为什么不请一天的假,亲自照顾呢?”
雨辰一听骨头的事,便不加思索地反问道。
“我的家不在跟前,我就是赶回去,也救不了急呀。”
“不在跟前?什么意思?难道你的家不在北京吗?”
雨辰是个粗心的人,接触了很多次,也没有把她的口音与舅舅家做过对比,所以一直以为她也像阳阳一样是个自生土长的北京人呐。
“呵呵我认你是个粗心的人,只是我的命一点没有那么幸运。我的运气就像一只永远找不到自己尾巴的狗一样,生在一个没有生存感的省份,又长在一个有温暖但没有背景的家庭里,只能靠着自己的努力去改变了。”
“那你家在哪里?”
“我家就在人人家里都有二两醋的山西大同。”
接着她突然嘴上改成了闷声土气的大同话:
“三年还等到一个闰月年呢。”
这话土的掉渣,把雨辰的嘴巴也逗得咯咯的咧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