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知许疼地浑身颤栗,跪倒在地。
偏偏这时,王苏还冷不防道:“不过我可是准备好了其他退路呢。”
“关知许……”楹儿焦急着,朝那望去。
王苏还再度朝赵泠颐开口:“还不止他一个呢。”
随着语音落下,无羁抑制住的黑斑重新开始扩散,伤口也传来火烧的疼。
这让无羁也绷紧了全身。
“哦对了,还差点忘了她……”
他伸出另一只手,凭空一抓,李桉枳顿时感觉呼吸困难。王苏还手一抬,李桉枳便双脚离地,悬停在半空中。
“您真是太小看我了。”王苏还狞笑道,和一炷香前的样子判若两人,“不过您说说,我到底是哪里漏出破绽了?”
“那可太多了,”泠颐挑了挑眉道,“你一碰程信他就更暴躁,你一直在控制他啊……”
“您真是火眼金睛,然后呢?”
“然后?你看到他的读心术时明显很慌啊……还有假如程信真的是坏人,他就不会把你吊在安全区了,好一把苦肉计啊,王臼。”
“那当然,我可是王臼啊!”他笑了起来,“您没想到你也有束手无策时候吧?”
“束手无策?怎会呢?你也小看我了。”
泠颐抬手打了个响指,王苏还莫名地全身发酸,霎时间倒在了地上,四肢抽搐着,乱挥着。
“那颗糖记得吗?”泠颐摇头道,“可惜了你的才智啊……”
“您……您从那时候就开始怀疑了。”王苏还顾不上浑身难受,全力着想把力气重新聚起来。
只不过这时李桉枳早就脱险了,她迅速站了起来,机敏地把程信几乎没了呼吸的尸体拖了出来。
“公主殿下真聪明。”王苏还假惺惺地夸奖道,“还会和赵姐姐打配合了。”
“殿下当然是聪慧的了。我从你被吊在安全区就有怀疑了。因为关驸马说得有理啊,我前面所在之地才是被隔出来的空间。
“我差点就忘了,有些东西异空间是对调不出来的。比如说,那个俎人男孩啊!”
一只黑脑袋从石柱后探出头来:“这你都看得出来?我哪里漏馅了?”
“呵呵,你忘了那些镜子吗?我在其中一面上打出了裂口,那个时候这位可爱的小子没有出现修复。我相信这世上的聪明人不会太少,我看到了白火灯,那么复杂的工艺呢!这不是一个俎人或是一个孩子可以搞好的。
“而我没下到树底靠着裂缝走就是为了让人出来修复。这里难道你就没注意我在那颗树上待了多久吗?
“不过我确实没看到你来修复。”泠颐顿了顿道,“所以我只能从树上走,你控制的程信失策了。没想到绑架的是我吧?
“你不觉得你让程信在大雾里面穿白衣服是主动暴露吗?”
王苏还仰头大笑道,嘴里也吐出了些许黑水:“您真是聪明绝顶如当年啊!货真价实!货真价实的你啊!”
他眼角留下一滴泪水,瞪着她:“为什么?为什么我还是赢不了你?为什么?!”
“苏还……”泠颐的嗓音软了起来,“你还想着那件事吗?我错了行吗?”
“不行,我要先纠正您。”王苏还有些歇斯底里了,“那些镜子真的不是我的问题,它一直就存在!您还是如此看那些俎人啊……我要证明给所有人看!我是有命的啊!”
“尽管知道那颗糖有问题,我还是会毫不犹豫的吞下去。”
李桉枳的疑惑越积越多了,抬头看向泠颐。泠颐不易察觉的摇头,道:“别了,你解脱吧,对你来说很好了,毕竟那些海族死者,也不是你杀的。”
“我宁愿是我杀的啊……”王苏还最后说了几句。
“我愿意受罚啊……我愿意受罪啊……我愿意不清不白啊……”
他头向后仰去,整个身子倒下,不动了。
“赵医师?”李桉枳扯了扯她的衣角,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们以前认识?”
“我犯过一个很严重的错误,我的这个错误让他终生赎罪。”泠颐十分严肃道:“这件事到此为止了,我会自己处理好。现在我怀疑来得时候看到的村民。那个小道士也是被利用的。”
“是那些看起来很老的人干的吗?”
“我怀疑是。”
无羁没顾着伤口,也没顾着泠颐,而是低头朝着没有反应的程信看去。
“毒蛊?”
关知许把黑水全喷了出来,终于好了一些,此时正在暗暗骂人。缩在角落里的男孩犹豫了一会儿,四肢并用着跨过王苏还笑着的尸体,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大门撬着打开了。
关知许路过男孩,轻轻拍了拍他的肩旁,摇头,离去。
白雾映照下的光照进了这栋永是黑夜的大楼,小镇重新显现在眼前。
王苏还没见过这一幕吧?他终于解脱了吗?他没有在地狱里赎罪吧?
黑白无常在这一天勾走了臼的性命,连同他手上不属于自己的未来一同洗净。
等他们这次走出去,独夜楼就不再独夜了。
黎明破晓时,他们会一起迎来新的生命。
……
“无羁!你快点更上!”
“知道了。”
无羁应完了关知许的话,像不久前那样盯着躺在地上的程信。
“蚀人记忆,读起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