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风琊仍是坐上无厌伽蓝的副手。说是副手,其实和正职无甚区别。
这些年来,风琊可谓是扬眉吐气。想当年他与谢衣在伯仲之间,可沈夜就是选了谢衣做徒弟。
虽说后来他也入了天府祭司的眼,学了不少高深法术,可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当谢衣叛逃后,他一边嘲笑沈夜看走了眼,一边兢兢业业地表现,也让他终于有了出头之日。
这几年无厌伽蓝没出什么事,风琊也准备回城参加今年的神农寿诞。在寿诞上也看到了几年前升职成为巨门祭司的雩风。
当年风琊虽比不上谢衣,可也是平辈之间的佼佼者,这一点从他能坐稳高阶祭司之位这么久就能看出来。
当初那批祭司死的死,降职的降职,而风琊仍是有封号的高阶祭司。
是故风琊十分看不上雩风。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应钟也出席了这次庆典。
他们的座位有些距离,他遥遥行了一礼,应钟点点头算是回应。
明决是第一次参加神农寿诞,她从未见过这么多人,被四周热闹的气氛包围,看什么都新奇,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不过没有应钟的准许,她没敢到处乱跑,乖乖地为天府祭司斟满酒。
应钟柔和下神色,一饮而尽,然后示意他将酒倒入另一个空杯,让她端着去敬几位祭司。
她心惊胆战地来到威严深重的大祭司面前。
大祭司接过喝了,目光在她身上停了一停,然后转向应钟:“你收徒了?瞳并未收到消息。”
“没有。”应钟漠然以对,语气中没有多少下属面对上司的敬畏,“只是在下城区捡来的侍从。”
沈夜挑了挑眉,并未戳穿他拙劣的谎言,挥手让明决回去。
明决如蒙大赦,几步跑回桌前,将斟满酒的酒杯第二个端给七杀祭司。
瞳没有为难她,淡淡地嗯了一声。明决又跑去敬廉贞祭司,华月笑着接过,让她不要这么紧张,她悄悄对华月笑了一下。
她又去了贪狼祭司这边。风琊吊着眉梢看了一眼,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轻哼一声,接过饮尽。
风琊的视线随着这个小孩的路线,转到了雩风那边。雩风满脸嫌弃地挥手,像在驱赶什么脏东西:“走开,你挡着本座视线了。”
明决手足无措地回头,求助地看向应钟。
“叩。”
应钟将空酒杯嗑在桌上,发出一声脆响。
“怎么,你不满?”雩风侧过头看向应钟,带着满面傲慢和怨恨,“你不过是沧溟城主的一条狗,别说一介小小侍从,就是你自己,又有何资格来为我敬酒?
“我可是沧溟城主的亲堂弟!”
风琊端起酒杯,用以掩盖自己即将咧开的嘴角。
“哦,是这样。”应钟面无表情地看向雩风,然后忽的露出一个笑容,“熙光也是沧溟城主的亲堂弟,可他如今又在何处呢。”
“你!”雩风猛然站起身,挥手就是一道法术。
明决离他最近,只注意到应钟面色大变,紧接着就被大力掼倒在地,麻木地感觉似乎有什么腥咸的液体流了出来。
应钟豁然站起身,在突遭惊变鸦雀无声的气氛中走上前,布下一道疗愈阵法。随即他简单检查片刻,恐怖的面色逐渐缓和下来。
他站起身,看了雩风一眼,眼中没有情绪,雩风却不由得抖了一抖。但他没说什么,视线从雩风身上移开了。
“紫微尊上,容属下告退。”在得到沈夜首肯后,他立即抱起小孩,转瞬离去。
应钟离去后,现场落针可闻。无数道目光徘徊于地上散落的血迹,以及雩风身上。
雩风知道自己做得有些过了,不安地换了一个姿势。他看了一眼沈夜,发现对方果然面色黑沉。
沈夜沉声道:“巨门祭司搅扰庆典,对神农神上不敬,暂褫夺其巨门祭司职位,回去好好反省。”
雩风的脸颊抖了抖,色厉内荏地嘴硬:“你不能!”
“你对本座决议有所不满?”
雩风突然感到如芒在背,他咽了口唾沫,心不甘情不愿地遵命,拂袖而去。
沈夜抹掉地上的血迹,宣布庆典继续,可终究再也没有原来热闹,最终草草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