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铺满了血红大阵,墙上的文字泛着绿色荧光。
周遭皆是吵闹的声响,机关声渐渐扭曲,拖成一个个绵长的尾音。
仿佛是有人在说话。
符音将碧音剑护在身前,全身处于一个警戒的状态,毫无疑问但凡有人攻击她都能第一时间出手。
她闭上眼睛,仿佛听见了川流不息的人马,街头吵吵嚷嚷的叫卖声,小孩的哭声,以及……一个女人的声音。
那声音清冽而好听,带着一丝娇气:“如何?”
另一个澄澈温润的男人声音说道:“姑且……就那样。”
女人没有出口,紧接着便听见清脆的铃铛声响。哪怕符音没有看见画面,也觉得很温馨。
绿色荧光从墙面上抖落下来。
原来这些荧光不过是一种小昆虫,常见于仙人冢,用于照明和指路。
仙人冢不似凡人墓,一般是传承之用,所以不似凡人墓一样是为了千方百计阻挠人进入偷盗。
萤火点点,从墙上浮到半空,犹如一片星空便环绕身旁,美的惨绝人寰。
可符音已经没时间观赏了,周遭的画面一换。
两个陌生人出现在面前,不过画面有些虚,应该只是录像。
男人正是躺在棺材的青年。
女人却是一身相对于古代有几分暴露的紫衣,长得格外好看,带着些许异地风情,身上从头到尾挂满了银饰,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发出清脆的金属敲击声。
符音第一个联想到的就是苗疆。
女人摘下来头饰,长发及腰,灵动的气质温婉了些许。
“听闻你们仙修都喜欢戴发簪。”女人试了好几次也不知怎么戴上,最后只能抓着一撮头发,怼上一支发簪。
这发簪戴得不伦不类,还得时时用手去扶,否则头一动发簪就掉了。
最后,她僵硬地转过头,对着男人露出一个简单纯真的笑容,笑问道:“如何?”
“姑且……就那样。”男人原先还强忍着不笑,后来实在忍不住笑了。他本身气质温和,笑起来那对桃花眼熠熠生辉,似是多情。
女人剜了他一眼,气鼓鼓地把发簪放下。
男人边笑着,边替女人戴发簪,结果自己也弄得不伦不类,还自得其乐地瞻赏了一遍:“好看。”
女人眼睛一亮,反问道:“真的?”
男人不语,双手脱离,背到身后。
女人一只手十分顺其自然地勾住他的臂弯,整个身子零零散散地靠在男人身上:“你们修真之人都那般好看吗?”
男人答道:“如果是,你可愿修行?”
女人又问:“修仙要做什么?”
男人又答:“修真之人寡欲自持,清心悟道,当得渡劫而大乘,顿悟而飞升。”
女人反问道:“存天理?灭人欲?”
男人轻笑了一声,不置与否。
女人脸色顿时变得有些苍白,咬着嘴唇:“罢了,我还是不修了。”
男人:“长生,不死,你真没兴趣?”
女人口出直言道:“乌龟也能活个一千来年,我何必活成一个乌龟王八蛋?”
说罢,她好像自知多言,把对方也给骂了,有些讨好地拉扯了一下男人的衣服。
男人:“你说的对。”
那声音仿佛是一道叹息,呼啦啦地吹散了所有的画面,荧光虫消失得无影无踪。
耳畔依旧是人声鼎沸之声,眼前却是一个红色大阵,阵心位列正中央。
只是,不知何时,原先放在正中央的棺材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小面琉璃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