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也并没有清醒太久,办完了闫光的后事,她又疯癫了,整日里看守着闫澄澄,逼着他穿女装,不许他离开她的视线,只要她没有看到他,她就会高声喊叫到处翻找,等找到他后就死死抓着他,盯着他的眼睛,一遍又一遍的逼问他为什么要让妈妈焦急害怕。女子的疯癫在老妇人意外去世后达到了巅峰,除了穿着裙子的闫澄澄,她不认识任何人了,包括她自己的父母与亲人。在闫清清一事后,女子的父母首先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又因为知道了闫光出轨的事,便想将女子带回家,可女子拒绝了,她一次次的把父母赶出去,不让他们把她和闫澄澄分开。
老妇人的去世在世人眼中不过就是一场意外,在长子自杀后,她的精神也濒临崩溃,时常天蒙蒙亮就走到河堤上站着,终于有一天,她转身想要离开河堤时,脚下被茂密的草绊了一下,重重摔倒在地,头撞在了河堤边的台阶上,血流不止,等有人路过发现时,她的身子已经硬了。她的后事是闫明处理的,他让一些陌生人来帮忙,邻居与亲友们都以为那是他的朋友,却在老妇人下葬后,那些人把女子与闫澄澄赶出家门后,才知道闫明把房子卖了。女子不肯回自己父母家中,抱着闫澄澄就睡在院子里,有老邻居看不下去了,把自己家空着的两间平房免费给她们住。女子已经疯了,她没有能力养活她自己和闫澄澄,而她又不肯回自己父母家,她的父母只得隔三差五地送些衣食过来,然后抹着眼泪离开。
闫澄澄毕竟是个才七岁多的孩子,怎么可能不贪玩。这一天他见女子睡着了,便独自偷偷出了家门,在外面玩得天色将黑才急匆匆地往家跑。然后,就在快到院子大门时,他被人掳走了,然后就被烧死在那个放满了纸箱的房间里。就在他咽下最后一口气的刹那,有人闯进了大火中,将已经意识不清的芳倾玖与他带了出去。
在芳倾玖与闫澄澄被带出去后,湛韫却没能跟着离去,而是留在了原地,看着房间里的大火慢慢熄灭,露出一直站在火中的两人,温永年与闫光。温永年手里拿着一把阴沉木的扇子,正轻轻的扇动着,脸上神色平静得很,可站在她身边的闫光,却眼中满是凶光,正低声说着什么。温永年漫不经心的向他看去,脸上多了一分笑,“没关系的,还有机会的,清清会活过来的,澄澄也会回到我们身边的。闫光,我们该走了,我们需要为他们准备很多东西呢。”
闫光抬头与温永年对视,缓缓地裂开嘴笑了起来,“永年,永年,你是对的,他们是我的孩子,他们就应该待在我身边,为我的将来做出他们该做的事,包括付出他们的命。永年,你对我真好。”他说着,伸手将温永年搂进怀里,却没能看见她脸上闪过的一丝冷漠与杀意。他还在不停地说着什么,没注意到温永年抬起手来,指缝间夹着一个刀片,毫不犹豫的划过了他的脖子。他的话音戛然而止,脸上露出惊讶之色,本能的抬手摸向自己的脖子,他感觉自己的脖子上有温热的液体喷了出来。
湛韫看着闫光捂着脖子缓缓倒地,温永年也看着,等他彻底死去后,她弯腰用阴沉木扇子轻轻地点了点他的额头,“可算等到这时候了,果然是个没用的东西。不过你这份心,对我有用,我就收下了。”她说着,就将一管液体倒进了他微张的口中。不过数秒钟,闫光挣扎着站了起来,他目光涣散地直视着前方,对站在他面前的温永年视而不见。但很快,随着温永年低声地念念有词,闫光的身形渐渐起了变化,衣饰也变了,等到她不再发出声音后,闫光已经高达两米五左右,身上穿着蓑衣戴着斗笠,脚下是一双红鞋。
湛韫只看到这里,白光再次出现。这次是一间无菌室,病床上躺着依靠体外心肺循环机维持性命的闫澄澄。围着病床站了一群穿着防护服的人,其中有芳倾玖,她侧头与身边的男子一直说着什么,那男子一直沉默着,直到她说完,他才看向对面的几个人,那几个人都对着他点了点头,然后他带着芳倾玖离开了无菌室,在外面等待着。留在病床边的几个人也往旁边退了几步,十几支机械臂从病床上各处伸出,将闫澄澄身体正面上被烧伤的皮肤仔细切除。同时,又有一张病床从隔壁无菌房中被推过来,上面躺着一个被盖住了脸的成年男子。
那几个人走到病床前,查看男子的所有指标,然后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后,只留下一个人观测着男子的指标,其他人再次退开,站到了两张病床前面,认真看着机械臂工作。躺着男子的病床上也伸出十几支机械臂,开始切除他的皮肤。这张病床上的机械臂动作比闫澄澄那张病床上的机械臂动作快多了,闫澄澄那边才被切除了左手臂内侧的皮肤,那边男子已经左右两条手臂内侧的皮肤都已经被切除干净,正在清除脂肪。
之前退开的那些人,终于开始动作了。他们将闫澄澄被切除下来的那些被烧焦的皮肤,小心地贴在男子手臂那鲜红的肌肉上,等他们贴完了闫澄澄左手臂的皮肤,闫澄澄右手臂的皮肤也已经都被切除完毕,他们重复了之前的动作,很快又贴完了闫澄澄右手臂的皮肤。然后两张病床上的机械臂都停止了动作,他们也再次退开,不远不近地观察着那些贴在了男子肌肉上的闫澄澄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