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碟子的运司糕被闫憬一个人吃完了,这会他正毫无形象的摊在椅子上,双眼再度无神的盯着玻璃屋顶,对于古月栎最后说的那句话,他就像没听到一样。古月栎也不催他,自顾自的又换了一种茶叶与一套茶具,用小泥壶里刚烧开的热水继续泡茶,然后又一杯接一杯的倒在猫形茶宠上。等一壶茶都浇完了,古月栎才又开口了,“说完了湛琪,再来说说湛韫。我当年因为对湛琪的好奇,就让人与他接触了一段时间,还画了他的画像。你猜,他长得像谁?”
闫憬立即坐直,“像谁?”
古月栎抬眼看着他,“陆郁宁,萧濛,湛韫。”
闫憬疑惑了,“我记得你说过湛韫和陆郁宁长得一模一样,他们之间必定有所关联,可萧濛,谁啊?他不会也跟陆郁宁、湛韫一模一样吧?”
古月栎诧异了,“你不知道萧濛吗?”
闫憬越发疑惑,“我要知道吗?”
古月栎皱眉,“不应该啊,之前你们还一起共事的,怎么这会你就不知道他了?”
闫憬努力的回想了好一会,“我同事里连姓萧的都没有,倒是有一个学生叫萧唯闻,每个星期就在我这上一课,学种菜的。”
古月栎轻轻啊了一声,“你觉得萧唯闻跟湛韫相比,如何?”
闫憬被他这问题弄得一头雾水,他跟萧唯闻也不熟啊,这人好像对一切都不在意的样子,那么多学生就数他的那块菜地是最惨不忍睹的,也不知道他怎么弄的,别说菜了,连草都活不了。他眨巴着眼睛看着古月栎,“比什么?什么如何?你别打哑谜了,有什么话直说行不行?”
古月栎垂眸想了想,“既然你不知道萧濛那就算了。还是说回湛韫,湛琪的画像与湛韫是一模一样的,虽年龄更接近陆郁宁,但神态更接近湛韫。当然,那时候我也不知道湛琪的画像竟是湛韫的样子,直到去年见到湛韫。我第一次见湛韫的时候就觉得很眼熟,可一直想不起来,然后过年前扫尘,把湛琪的画像扒拉出来了,才想起为什么觉得眼熟了。”他说完,又往茶宠上浇了一杯茶,“后来我又知道湛琪就是温琪后,又按照旁人的描述画了一张他现在样子的画像,和多年前那张湛琪的画像一起送回去,让我爸确定一下。结果万祜侯给我带回来的信上,我爸说温琪的长相是多年前那张画像上的样子,也就是湛韫的模样。”
闫憬又头疼了。他一手撑着头,一手拿起一个茶夹轻轻地敲着茶宠的脑袋,翻着白眼看着玻璃屋顶,好一会后,他长长的吁了口气,敲茶宠脑袋的力度大了些,然后他的手背就被古月栎拍了一下。他低头瞄瞄自己的手背,随即看向古月栎,“说吧,怎么弄死湛琪?弄死之后,能不能把他的尸体给我拿给万祜侯交差?对了,万祜侯之前威胁我来着,你回去后能不能跟你爸说说,再狠狠地打他一顿?”
古月栎把猫形茶宠往自己这边挪了挪,“别瞎想,湛琪张了湛韫的脸这样的事,也许只是返祖呢。”
闫憬眼角一跳,“谁家返祖能返到几百年前的祖宗身上?你说湛琪一直借尸还魂、夺舍什么的,都比说他返祖更能让我信服好吗?我也没瞎想啊,如果一直自称湛琪的那个是假的,而湛韫才是真的湛琪,那么很多事也就能说得通了……我……艹!”他说着说着,突然想到一些事,不由得骂了一句脏话,“狐狸崽子,到底有没有证据证明湛韫不是湛琪啊?如果他真的才是湛琪,那就要完蛋了!他知道我很多的事啊!啊啊啊!”
古月栎看着突然抓狂起来的闫憬,忍不住啧了一声,手里的茶夹对着他的手背又拍了一下,“冷静点,湛琪和湛韫对你的目的不一样,你自己感觉不出来吗?湛琪是要通过你回去,你对他而言就是一把不怎么好用的钥匙,但凡他能找到第二把好用的钥匙,早就把你咔嚓了。湛韫对你是什么样的你没数吗?”
闫憬冷静了点,端起水杯将水一口喝完,然后深深的呼了口气,“狐狸崽子,我问你个问题,雅芜跟你刚认识的时候,就会对你动手动脚吗?嗯……这样说好像不太对,那你会对他动手动脚做一些很暧昧的事吗?”
古月栎浇茶的手一顿,缓缓抬头看着闫憬,“我跟雅芜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才十岁,我们俩谁对谁动手动脚都不正常吧?”他想了下,“怎么着,湛韫会对你动手动脚?你没一道符甩过去让他吃点苦头?”见闫憬沉默不语,他微微眯起了眼,“闫老师啊,你好像对他不一般呀。不容易啊,都要三十的人了,可算要开窍了。”
闫憬忍不住白了古月栎一眼,“我怎么就不开窍了,我只是一直没遇到合适的,再加上我情况特殊,不想害了别人。我、我早就开窍了好吗?不就是那点情情爱爱吗?虽然没亲身谈过,但狗粮吃的还少吗?”
古月栎又笑了起来,虽他是因为名字前面两个字胡李谐音狐狸,再因为他爸鬼鬼飞是个公认的笑面虎腹黑狐狸,才一直被熟人称作狐狸崽子,但的确也与他眼睛像狐狸有关。本来眼睛就像狐狸,这会再一笑,越发像了,让闫憬有一种被狐狸看穿了的感觉,整个人都不自在起来。察觉到了他的不自在,古月栎敛了些笑,“好的,闫老师是开窍的,是真的没遇到合适的。那湛韫,合适吗?他既然爱对闫老师动手动脚的,怎么着也该是有点想法的,毕竟闫老师的皮囊也是很能打的,吸引弟弟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