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灵巧看着闫憬的眼神满是不敢置信,她平常靠着大帅的喜爱频频挑衅木繁枝,又欺压其他姨娘,最爱看她们被气的要死却拿她无法的样子。她心里早就认定在湛家后院里,除了湛老太太就是她最大了,管家的湛霜月也不被她放在眼里,不过是看大帅疼爱湛霜月的份上,与湛霜月虚以为蛇罢了。可此时,她竟被眼前这个小丫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扇了一个耳光!
闫憬神色无辜的看着严灵巧,“不是姐姐叫我打的么?难道姐姐只是随口说说而已?那我已经打了呀,要不姐姐再打回来吧,多打几下都没关系的。”
严灵巧已经气疯了,听到闫憬这话,想都没想就举起手要扇过去,被不知何时到了闫憬身边的海嬷嬷一把握住了手腕,“当着老太太的面,灵巧姑娘这是做什么?”
严灵巧被海嬷嬷的一句“灵巧姑娘”惊得回过神,下意识的就看向了湛老太太,只见之前歪靠在大迎枕上的湛老太太坐正了身子,脸色微怒的正看着她。她忙走过去,扑通一声跪下抱着湛老太太的腿就哭了起来,她也不说什么,只是微侧头好让湛老太太看清她脸上的巴掌印。
湛老太太看着严灵巧已经红肿的半边脸颊,知道闫憬那一巴掌定是下了死力,心里对他就很不喜起来,之前他冒冒失失的跑到她这里,给她看脸上的红印,说了严灵巧打了他的事,她当时是觉得严灵巧做得不对,就算是因为事关自己孩子而乱了分寸,也不能动手打人。于是她等闫憬换好衣服出来,她便让严灵巧向闫憬赔不是了,可没想到严灵巧不过随口客气了两句,闫憬就当了真,当着她的面扇了严灵巧一巴掌。
闫憬也哭了,神色慌张极了,一边哭还一边说自己错了,“我以为姐姐说的是真心话,所以才动手的。我错了,老太太,姐姐,我错了,我以后再不敢信了这样的话。姐姐你打我吧,打死了都没事,你若不打我,我心里实在难安。老太太,求你帮我与姐姐说说吧,让她打我吧,我知错了,这次绝对不还手了。”
湛老太太的身子一直没大好,这会被两人哭的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头疼极了。湛霜月之前病了搬出去休养时,因想到没人管家,她满心不愿答应,架不住湛笑俪求情,勉强答应了。后来她带着木繁枝与湛笑俪一起管家,可没管了两天,湛家就出了不少事,昨夜木繁枝也病倒了直接住进了双林医院,湛笑俪也身上不爽利,昨天躺着就没起来过。湛老太太心里再次后悔不该答应让湛霜月搬出去,也后悔没多教教湛笑俪管家,更后悔没让几个孙子早些成婚,不然怎么也得多一两个能暂时管家的人。
湛老太太正想着,突然听到了清脆的巴掌声,忙转头看去,只见闫憬不知何时也跪下了,正左右开弓的扇自己耳光,而门口正站着不知何时来了的湛桂月湛极月姐妹,身后还跟着抱着各自孩子的奶妈,一行人都震惊的看着闫憬。还是海嬷嬷反应快,上前就去抓闫憬的手,可闫憬动作极快的避开了,还不忘又扇了自己几个耳光,嘴里还不停说着他一定会打到让湛老太太与严灵巧满意的程度的,哪怕打烂了这张脸也无所谓。
湛极月也很快反应过来,一边喝着丫鬟嬷嬷们快些拉住闫憬,自己也快步上前帮忙。众人忙乱了一番后,闫憬被愿喜护在了身后,闫憬虽不扇自己耳光了,却依然在哭。湛极月看了一眼还愣着的湛桂月,对自己这个被父母宠爱到完全不通人情世故的姐姐不由得又多了一分不满,众人都忙着的时候,她竟就那样呆站着,还不如她那五岁的孩子崔海,至少崔海还知道跑到严灵巧身边劝她不要哭了。
湛极月先向湛老太太请了安,又向严灵巧请了安,最后看着海嬷嬷笑了笑,“我有些日子没回来了,这位姑娘看着面生,是哪位姨娘的亲戚吗?”
海嬷嬷瞄了湛老太太一眼,才回答了湛极月的话,“也不怪极月姑奶奶不知道,这位是年前抬进门的闫澄澄闫姨娘。”
这话一出,跟着湛桂月湛极月的下人们看严灵巧的眼神就不对了,湛极月眉头也皱了下,刚要问出了什么事,谁知一直呆着的湛桂月突然看着海嬷嬷发问,“她也惹妈妈生气了?”
湛极月狠狠瞪了湛桂月一眼,她们的母亲严灵巧爱吃醋总是敲打其他姨娘这事毕竟没摆到明面上,那些姨娘也不敢向湛老太太告状,而严灵巧又把湛老太太以及她身边的人哄的很好,湛老太太未必知道多少严灵巧敲打那些姨娘时做的事。看现在这情形,只怕这位进门没多久的新姨娘是把事捅到了湛老太太面前,而她这大姐此时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怎能不让人浮想翩翩呢?
湛老太太觉得这事实在是闹得不像样子,之前让严灵巧向闫憬赔不是,她就不愿意,是自己硬逼着才答应的,结果被闫憬甩了一巴掌,可整件事又的确是严灵巧有错在前。她看了一眼躲在愿喜身后还在哭的闫憬,又看了一眼还搞不清状况的湛桂月,最后看向湛极月,“极月,你替你妈妈向闫姨娘赔个不是,你妈妈也是因为行清和上春上阳的事,关心则乱失了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