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憬一夜好眠,早上刚洗漱完,听愿喜说甘嬷嬷来了,他便迎了出去,见甘嬷嬷神色焦急,他也神色一肃,“甘嬷嬷,怎么了?”
甘嬷嬷先是长长叹了口气,又猛地一拍手,才说了湛霜月病了的事。昨夜严姨娘闹到了湛老太太那里,惊到了湛老太太,湛霜月也被叫去了,兵荒马乱的忙了小半天,好不容易等湛老太太吃了药睡下,她才得空坐下,随即就一阵头晕目眩,一头撞在桌上没了意识。俞奕当时还没走,又给湛霜月看了病扎了针,等她醒来后开了方子,叮嘱她一定要静养,万不可操劳严禁多思多想,不然日后会留下病根。湛霜月吃了药,当时感觉好多了,没曾想今早病情却加重了,竟连起身下床都不能了。
甘嬷嬷长吁短叹,“老太爷去了后,老太太身子就不大好,没曾想四少又找不到了,老太太受不住就一直病到了现在,府里上下都是二姑娘撑着,现在她也倒下了,这偌大的湛家,可得叫谁来撑着呢?”
闫憬觉得湛霜月这病来得蹊跷,怀疑是不是与他昨夜说的那些话有关,若真是,那湛霜月的反应还真是快。他安慰了焦急的甘嬷嬷几句,“甘嬷嬷,你也莫急,俞御医只是嘱咐二姑娘要静养不可操心劳神,说明二姑娘这病还不算严重,定是好好养养就没事了。你也别担心湛家没人主事,太太这些年虽不问事,但毕竟是世家出来的姑娘,按照二姑娘的章法打理府里琐事应该没太大问题的。我吃过早饭就去看看二姑娘,嬷嬷留下与我一起用饭吧。”
甘嬷嬷推辞了几句,就坐在了小几旁,等愿喜带人摆好早饭后,她匆匆吃了几口就起身要伺候闫憬用饭,可闫憬也只吃了几口就放下了,吩咐人把大王栓了链子,他就带着愿乐、大王与甘嬷嬷往湛霜月的院子去了。湛霜月的院子离湛老太太的院子不远,在整个湛家,除了湛老太太的院子就是她的院子最大。进门就先看见了一棵高大的梧桐树,再往里各色奇花异草随处可见,三四个体面的嬷嬷带着七八个小丫头正在洒扫浇花,怀翠站在廊檐上看着她们,见到闫憬来了,忙迎上来喊姨娘,请他往主屋去。
闫憬跟在怀翠身后顺着游廊往主屋走去,只见这院子里处处雕梁画栋,极为富丽堂皇。快到主屋的游廊上挂了不少鸟笼,里面各色鸟儿叽叽喳喳叫个不停,还有只鹦鹉一个劲的说着来客了。大王几次要去扑鸟,都被闫憬紧紧拉住了链子,等进了主屋,他随手就把大王栓在了桌腿上,等怀翠通报后,才让愿乐留下,带着甘嬷嬷进了湛霜月的卧房。
湛霜月躺在床上,不住的轻咳着,见闫憬与甘嬷嬷进来,便看了自己的奶娘胥嬷嬷一眼,才请二人坐下。甘嬷嬷自然不会坐下,等闫憬坐下后,就站在了他身后,担忧的看着湛霜月,听着她与闫憬说话。两人说了没几句,湛霜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再次看向胥嬷嬷,“嬷嬷不是担心那法子能不能行吗?我记得甘嬷嬷之前用过的,嬷嬷不如向甘嬷嬷请教请教?”
胥嬷嬷哎呀了一声,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走到甘嬷嬷身边,拉着她的胳膊,一边说着有什么事要请教,一边就把她带出了卧房,还对怀翠使了个眼色,怀翠会意,转身跟了出去,并关上了卧房的门。
湛霜月叹了口气,坐了起来,“我得出去一趟,但父亲下过令不让我出门,姨娘可有什么好法子?”
闫憬见她神色平静,越发怀疑她在装病,“二姑娘,你莫不是在装病吧?”
湛霜月笑着点了点头,“严姨娘闹的太过,按理要严惩,可她是父亲的宠妾,又生了二女三男,对湛家子嗣有功。我罚她,与父亲脸面上过不去,不罚,她开了这个坏头,日后这样的事定不会少。我想着父亲虽不在家,祖母也病着,可太太还在,这事由她处理最好不过,于是我便病的起不了身下了不床了。我听说艾琰要回天京城了,我想与他见一面,最好不在天京城里,可我想了好几处地方,都不合适。”
闫憬笑了起来,“这不巧了吗?昨夜我还想着二姑娘不能再管家了,今儿二姑娘就病了。二姑娘病了要静养,可这家里大事小情哪一件都少不得要你拿主意,太太即使管也不会管太多,这样一来,你这病怎么能养好呢?我觉得你得离了湛家外出养些日子才行,连去处我都替你想好了,湛韫曾在梅花酒店包了个房间,把房卡送了我,今儿我就先借给二姑娘用了。”
湛霜月看着闫憬,眼神闪了闪,“阿韫果然是喜欢姨娘的。他怎么不早说,若他说了,我定不会让姨娘进府,眼下这局面可怎么是好。”
闫憬轻咳一声,“二姑娘,不可多思多想啊。你且安心去养病,湛韫的事有我呢。你不在湛家,我反倒好做事。”他想了想,“不知坤道羽玉是不是还住在姑奶奶那里,若由他出面,老太太应该会答应让二姑娘到外面静养的。”
闫憬话音未落,卧房外就传来了怀芝的通报,“二姑娘,姑奶奶与羽玉坤道来看望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