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憬伸了个懒腰,“几点了,怎么天还不亮?”
愿喜点了蜡烛,“六点多,怕是有大雨,天阴沉沉的跟黑夜似的。姨娘是要起了吗?”
闫憬想了想,“我再睡会,起了也没什么事,要是蒋磊或者姚姑娘来找我,你再叫我。对了,愿乐怎么样了?”
愿乐之前染了瘟疫,病好后就搬出了前厅隔间住到了别院去休养,闫憬这段日子事太多,也没能过问她情况如何。愿喜忙说愿乐其实已经好了,只是之前又与湛星月湛玄月有所接触,只得再推迟些日子到闫憬面前伺候了。
听愿喜这么说,闫憬也就不再多说什么,“既然她好了,我想让她做件事。她现在人在后院,能接触不少聚仙庄里的丫鬟嬷嬷们,让她打听打听这庄子上有什么传闻。”等愿喜应了出去后,他又躺了下去,闭上眼刚打算再睡一觉,就听到耳边传来了蜚舞的低语,它翻来覆去还在念叨女道士。
闫憬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了,猛地起身,一把揪起了蜚舞的死人脸,咬牙切齿的问它到底要做什么。蜚舞眨巴着独眼,两只手挡在嘴边,“我想起来了,女道士会害人!她会害死一个人,那个人叫朦皊!朦皊,是女孩子的名字吗?”
闫憬已经又闭上了眼,听到蜚舞的问话,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不得不说朦皊这名字还真像是女孩子的名字,他正这样想着,下一秒猛地回过神来睁开了眼,神他妈女孩子的名字,这不是湛韫的字吗?他坐好,把蜚舞的脸揪到小桌旁,右手食指沾了点杯里的水,在桌上写了朦皊两个字,“是这两个字吗?”
蜚舞迷茫的看看桌上的字,又看看闫憬,“我不识字。”
闫憬无语,此时因他们说话而被引来的姚黄从小桌下探头看了一眼桌上的字,“哎,这两个字我见过的。是在哪呢?啊!”它突然大叫起来,一只小前蹄用力敲着小桌,“在义庄那个红色棺材底上写了几个字,其中就有这两个字。”
闫憬依然无语,现在告诉他,藏了蛇妇黄琼的红色棺材底部写了与湛韫有关的文字,有什么用呢?义庄都烧没了,棺材应该也成木炭了吧。只是,就他认识的人里,不管是不是谐音,叫朦皊的可只有湛韫一人。这两个小废物又都是湛韫弄到他身边的,那么极有可能蜚舞说的那个被女道士害死的朦皊就是湛韫了。
蜚舞与姚黄小声嘀咕着什么,回过神来的闫憬就听到了女道士、害人几个词,他松开蜚舞,“不要叫女道士,要叫坤道。”提起坤道,他又皱了皱眉,想起怀贞说过湛霜月找了旅居在高家的坤道羽玉,从她那里得知他能找回湛韫,所以湛霜月才会让怀贞怀高来接他回湛家。他长出了口气,听到外面有脚步传来,便示意蜚舞姚黄躲起来。
有人敲门,随即传来了姚夕佳的声音,闫憬应了一声,她便推门进来,先四处看了一眼,随即略有失望的走到了他面前站定,“小磊才从义庄那边回来,那里除了发现了一个蛇窝,别的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有。不过,我打听到那个义庄之前是在聚仙庄外面的,也不属于聚仙庄,去年毛叔让人拆了部分围墙,把义庄和义庄后面的小山都框进了聚仙庄。我准备去长宁镇上转转,看看能不能打听到与那个义庄有关的事。”
闫憬让姚夕佳等他一会,他和她一起去长宁镇上看看,他还记得之前段希维说过聚仙庄外面的刑场有异象,也不知道与突然被圈进聚仙庄的义庄有没有关联。他见姚夕佳没有出去的意思,不由得挑眉,“姚姑娘是想看我换衣服吗?虽都是女子,但还是保持些距离比较好。对了,姚姑娘身手如何?与祝嘉姑娘,颜心朵姑娘相比,谁更厉害些?”
姚夕佳的嘴角抽了下,“不知道,没打过,但是保护姨娘应该是没问题的。”
闫憬记住了姚夕佳此时说后面那句话时的骄傲神情,便没让小厮们跟着,可没想到出了庄子还没遇到人就先遇到了僵尸。看到姚夕佳那费力应付的样子,又想想她此前那骄傲神情,闫憬都替她脸疼。还好,蒋磊恰巧带人也出了庄子,立即上前帮忙,才没让姚夕佳的脸被打得更肿。
蒋磊是打算去义庄后面的小山上看看的,现在也不急着去了,陪着闫憬姚夕佳两人先去了河边的刑场。还未到刑场,闫憬就觉得有些不舒服,不由得停下了脚步,而蒋磊等人却没有任何异常,神色脚步皆如常的往前走着,见他停住,还都有些奇怪。
闫憬垂在袖子里的右手,出于本能不由自主的掐算起来,结果显示刑场克他。他无语,实在是想不明白刑场要怎么克他。他想了想,认为是自己很久没掐算了,功力有所下降,才算出了这么离谱的一个结果。他于是换了左手又慢慢认真的算了一遍,然后得到了一模一样的结果,那刑场就是克他。他嘴角抽了下,果断后退,“那刑场克我,我就不过去了,你们去看看有什么不寻常的东西。”
蒋磊与姚夕佳对视一眼,让跟出来的几个小厮留在了闫憬身边,两人小心的先沿着刑场外沿走了一圈,没发现有什么异常后,便往行刑台那边走去。行刑台早就没了,只剩下了巨大而残破的石台矗在原地。蒋磊围着石台转了一圈就跳了上去,然后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了。姚夕佳叫了一声蒋磊,也跳上了石台,随即她也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