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玄月深吸了口气,终于回过了神,脸上露出了一个轻蔑的笑,“姨娘莫不是以为装神弄鬼就能唬住我了?若是已经收拾好了,就请吧。”
闫憬起身踩着石凳慢慢走下去,等站在地上,他把披散在面前的头发撩回身后,“都这个点了,我该睡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让湛昭把杏棠还回来,我伤口疼,等着她回来换药呢。”他说完就走,与湛玄月擦身而过时,他停下了脚步,微侧头看着她,“二姑娘的陪嫁姑娘,湛中律之前让我帮忙把你从湛家带出来再藏起来,看来,是不需要我帮忙了。”
湛玄月眉头一跳,伸手拦住了他的去路,“等下!你说中律哥找过你?”
闫憬笑了起来,“看来这事你不知道啊,我也很奇怪,听闻你做为二姑娘的陪嫁姑娘是过了明面的,宫里也承认的,那你此生不管生死都与皇室脱不了干系,他怎么会想要让你不跟着二姑娘进宫呢?他到底是要害你还是害湛家呢?”
湛玄月狠狠瞪着他,突然吼了一声,“你知道什么!”
闫憬身子后仰,“我当然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既然你已经离开了湛家,那就走的远远的,莫要让人发现了踪迹,害了湛家。”
湛玄月冷笑起来,却没再说什么,只是又狠狠瞪了闫憬一眼就走了。闫憬看着她的背影,眯了眯眼,便也回了隔间。等杏棠被放回来,他都快睡着了。他听到敲门声,懒洋洋的说了声进,等看见来人是杏棠时,他微微笑了笑,“都是我连累你了。”见杏棠连连摇头,他也不再继续说这件事,“我小腹有些隐痛,想来是受了惊吓的缘故,这会想睡都睡不着,你可有药?”
杏棠下意识的上前一步,想给闫憬把脉,却他避开,她伸出去的手一顿,“姨娘,若不能查明是何病症,随意用药会出事的。”
闫憬还在笑,“是这样吗?”他坐了起来,“可我昨日喝的药与之前喝的药味道变了,我还以为你能够不把脉就能看出我的伤有了变化,便换了药。”
杏棠身子一颤,神色慌乱起来。她偷偷瞄了闫憬一眼,他转头看着窗外的月亮,并没有看她,好似刚才那句话就是随口一说。她低头沉默着,好一会后,听到闫憬敲了桌子,她抬头看去,正好与闫憬四目相对。
闫憬面无表情的曲着手指敲着小桌,“为何要害我?”之前湛昭每唤一次澄澄,他的小腹就会疼,一次两次可以说是巧合,但三番五次那就是有人有心而为了。他想来想去,认为自己的身体被做了手脚,再细想想,只有昨日突然换了的药最可疑,他的药一直都是杏棠准备的,那么动手脚的人极大概率就是她了,再加上湛昭来时,杏棠出现在前厅门口随即被湛玄月湛星月带走这事也很是蹊跷,由不得闫憬不怀疑她。
闫憬想不明白,他是来到聚仙庄后才第一次见到杏棠,自认与她相识的这段日子里也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那她为何要帮湛昭害他呢?他敲击桌子的动作快了些,“杏棠,你为何要帮着湛四爷害我?”
杏棠咬了咬唇,轻声呵了口气,“不是湛四爷要害你,是我主动提出的。其实我们第一次见面并不是在聚仙庄,是在桦荫镇。”
闫憬的手指一顿,看着杏棠的眼神里充满了审视,“桦荫镇?”
杏棠苦笑起来,“是的,桦荫镇。”她又长长呵了口气,眼神迷茫的看向窗外,“玉生哥哥死了,因为你死了。那时我就想着一定要杀了你为玉生哥哥报仇。我小时候身体不好,随着奶奶在桦荫镇的迎画村住了几年,那时总有人欺负我与奶奶,每每都是玉生哥哥出面帮助我们。那时我就喜欢他了,我以为他也会喜欢我的,可没想到有一天,他告诉我,他有喜欢的人了,我当时害羞极了,以为他说的是我,可没想到他却说出了你的名字。”